顾忆生没想到杜姨娘竟然这么信任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好，既然如此，你试试，我会保证你无事。”顾忆生不再推脱，她本来就不是啰嗦之人。
既然杜姨娘愿意试，她自然不会拒绝。
杜姨娘端着水果茶，咽了咽口水，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水果茶里有什么。
不过，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她对顾忆生的信任，从而让顾忆生在未来帮助顾香雪。
“还可以反悔。”顾忆生见杜姨娘犹豫不决，她立刻说道。
“我可以，我看得出大小姐不一般，只是希望得到大小姐的信任，以后能多帮助香雪一点。”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杜姨娘将水果茶一饮而尽，而顾忆生早已准备好洛锦书给的可以解百毒的药。
杜姨娘喝完茶后并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很快，杜姨娘有了动作。
可是在顾忆生的眼中，杜姨娘行为很诡异。
她突然蜷缩在角落，神色害怕道:“娘，别打我，我会乖，我会听话。”
突然，她哭着:“爹，爹，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看到杜姨娘的行为，顾忆生心下了然，直接将解药强行喂给杜姨娘。
待杜姨娘清醒之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里面有让人产生幻觉的药？”顾忆生问道。
杜姨娘拭去眼角的泪，情绪低落:“是，我仿佛再次经历我当初最害怕的事。”
原来杜姨娘出身于商家，她的娘亲却连一个儿子也生不出，经常将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动辄便是打骂。
持续了几年，直到后来她的娘终于生下儿子，才对她有好脸色。
可那些年的经历，早就成为她的心魔。
待她长大后，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便要将美貌的她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可那男人已经五十多岁，足以当她的爷爷。
她自然不从，所有人都指责她只知道享受家里带来的衣食无忧，却不愿帮家里分担。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嫁，一时之间，她心如死灰。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顾正明。
虽然早已是过往，但是当初心如死灰的那种感觉让她至今难忘。
“看样子，动手的人想让我产生幻觉，被当做疯子！”顾忆生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
她看着杜姨娘:“既然如此，我便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大小姐的意思是将计就计？”杜姨娘已然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
顾忆生嘴角微勾，对杜姨娘说着什么。
杜姨娘离开后，顾忆生便喝下水果茶。
水果茶既然能让人产生心魔，那么她很好奇自己最害怕什么。
当她喝下水果茶，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渐渐的，发现自己头晕目眩，忍不住闭上眼。
睁开眼睛，面前赫然是祁若桀与顾柔相拥的画面，还有顾柔说出所有真相时的画面。
“你对我好？哼，你那些好不过是施舍我，可怜我罢了！你无非是想用我这个可怜的庶女来衬托你，从而得到想要的名声与爱慕。明明我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更有才气，凭什么受瞩目的全是你？凭什么光芒全是你的？就因为你比我有个出身好的娘吗？”
“你们的每次相遇每次巧合，全都是我们精心安排，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都是骗你这个蠢货罢了！果然你无可救药爱上了皇上，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姐姐啊，每次想到你知道一切真相时的绝望样子，我就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那些画面是无比真实，可惜那只是原主最害怕的东西，并不是她最害怕的。
她能感觉心在抽痛，那是原主的心痛。
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再睁眼，顾忆生眼中已经一片清明。
“原来如此！”可惜，她无法知晓自己最害怕什么。
突然，顾忆生又哭又笑，疯癫道:“别欺负我，你们别欺负我！”
说着，便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瘫坐在地上哭泣着，很是脆弱。
环儿与打扫的丫鬟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大小姐，你怎么了？”环儿着急地问道。
“你别过来，我是有爹娘的孩子，我不是捡来的孩子，我不是。”顾忆生从未有过这般激动。
吓得环儿不知所措，怔愣在原地。
待她反应过来，便想去找夫人，毕竟顾府还是张氏做主。
很快，张氏着急前来，看到顾忆生魂不守舍的模样，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就让大小姐这么坐着？”
张氏着急的样子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下人，皆是看到顾忆生诡异的一幕。
“夫人，大小姐不知为何突然大吼大叫，像是……像是着了魔一般。”其中打扫得一个丫鬟声音喏喏道。
“胡言乱语。”张氏呵斥着丫鬟，“堂堂顾府大小姐怎么会疯魔，还不将大小姐送回房间！”
环儿立刻将顾忆生扶回房间。
回到房间，顾忆生哪里还有方才的模样，目光一片了然。
“环儿，去看看是谁会散播消息。”顾忆生说道。
如果有人要坐实她疯魔的事，那么肯定会去散播谣言，这也是她将计就计的原因。
到那时，便能找出幕后之人。
顾正明得知，消息后倒是来看顾忆生，见顾忆生已无大碍，他便放心。
果然如顾忆生所料，很快便有人散布她又哭又笑着魔的事，描绘得绘声绘色，甚至添油加醋。
有甚者说，顾忆生不是真正的顾府大小姐，而是妖魔鬼怪变的。
饶是顾忆生都忍不住感慨，这些人的想象力倒真是丰富。
天色渐晚之际，环儿也回来了。
“小姐，我打探到了，散布消息的那伙人是府里管事张嬷嬷请的人，张嬷嬷正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之一。”
环儿一向聪明伶俐，心思细腻，这也是顾忆生愿意重用环儿的原因。
“当真是她。你有机会悄悄去杜姨娘院子，告诉杜姨娘。”顾忆生没有丝毫惊讶。
比起连姨娘母女，张氏确实有实力能找到这种神奇的药。
既然知晓是张氏所为，自然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任顾忆生也没想到，就在第二日，张氏竟然也如疯魔一般，大吼大叫，甚至突然大病一场。
不仅如此，连姨娘也同样有此症状，而且连姨娘甚至到了吐血的地步。
顾忆生嘴角微勾，看来张氏是要以身入局。
她倒是真好奇，事情到底能发展到何种程度。
也不用她费劲猜，因为很快，都城便传言顾府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