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的贵人?”谢彧一时出了神,想着那人会是谁。
要说这辈子庇佑过他的贵人,也就是罗太师了。
早些年,全靠他的保护和提携,他才能走到今天。
自从他跟罗夫人闹起来,罗太师也生了他的气,上次碰到都不理他……
“所以,若我能将那贵人找回,那些鬼祟便无法近身了?”谢彧问。
主持:“长远来看,若贵人重新庇护你,当然最好。但是还得先顾眼前,你已经有恶鬼近过身,沾染了阴气,必然招来不干净的东西!还得做一场法事,让你与那些东西和解,我再帮你替他们超度,便可万无一失。”
谢彧听明白了,但是却依然半信半疑:“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主持,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主持:“这世上许多人,从来没见过鬼神,却笃定其存在。你都亲眼看见了,却不愿意相信,是何缘故?”
谢彧没说话。
主持见状,说:“老衲言尽于此,施主若是不信,就告辞了。”
谢彧没有挽留,让他走了。
……
徐婠跟谢凤麟一起去了罗夫人那里。
徐婠问:“娘,您还记得我爹和公爹的身高、模样吗?”
罗夫人:“我自然记得。”
徐婠:“能否画出来?”
罗夫人说:“稍等。”
她进了里屋,拿出一幅卷轴,打开以后,是一副纵马飞驰图。
上面画的三个人,惟妙惟肖,以至于徐婠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候的谢彧。
另外两个,一前一后,前面的面相沉稳,神色从容。后面一个,俊美如神,意气风发。
她指着后面那个,高兴地说:“这是我爹!”
“那是我爹!”谢凤麟说,“你没看他长得跟我像吗?连自己爹也不认识。啧啧!”
罗夫人也笑道:“没错,这是凤麟他爹,前面这个是你父亲。”
徐婠脸色变了变。
她娘经常对着一幅画像流泪,有时还会跟画像说话。
她见过那画像的样子,正是这图上谢凤麟亲爹的模样。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爹,原来竟是谢凤麟的父亲?她的二师伯?
母亲为何对着二师伯流眼泪,而非对着她自己的夫君?
难道……
“怎么了?”谢凤麟看她脸色不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从小经常见这幅画像,所以认识。你从来没见过,不认得也是正常。”
徐婠苦涩地摇了摇头,说:“谢彧的防备心很重。我需要让人易容成他们的样子,让谢彧以为自己被恶鬼缠身。娘,这画像能否暂借给我一下?”
罗夫人自然同意。
……
徐婠把相关人等召集在一起,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大师兄,你和桑榆师兄负责扮演我父亲和二师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相信,自己被恶鬼缠身。”
两人点头。
“夫君,你的任务是,在皇上皇后面前提起此事,为我们后续的行动埋下伏笔。”徐婠跟谢凤麟说。
谢凤麟点头。
徐婠:“三师伯,法事之事,还有***那边,就有劳您了。”
青奚说:“少门主放心。”
安排好了以后,徐婠留下了青奚与明觉居士,问他们:“两位师伯,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两位。”
两人问她何事。
徐婠说:“我想知道……我娘和二师伯之间……他们,是否有情?”
两人对视一眼,青奚说:“怎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徐婠说:“不瞒两位师伯,我在我娘那里见到过二师伯的画像。她对那画像珍而藏之,还经常对着画像垂泪。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父亲,如今才知道,那竟然是二师伯。”
顿了顿,她又说:“而且从小到大,每当我问起我父亲,她总说,已经过去多年,都忘了……”
明觉居士微微叹了口气,说:“现在我们都老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门主年轻的时候,的确喜欢你二师伯。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二师伯却只当她是妹妹,后来与罗夫人成亲,她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你二师伯的兄弟,也就是你爹。”
青奚点头:“两人倒也般配。只可惜缘分太浅,都来不及培养什么感情,你父亲就过世了。”
徐婠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难怪,她也并不喜欢我。”
“这是哪里话?”明觉居士说:“哪有做娘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少门主还如此聪明绝顶,优秀上进。”
青奚:“是啊!只是你身上有重任,所以她对你严格一些罢了。”
徐婠摇头不语。
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小只。
小只很调皮,她娘有时候会打她屁股,有时候会骂她皮猴子,小只却并不怕她,经常跟她撒娇,她就伸手掐掐她的小脸,还会亲亲抱抱她。
但是她和娘之间,却从不会如此。
娘身为门主,事情特别多。母女单独相处的时候本就不多。
单独相处时,娘对她很严格,即便是她做的很好,她也只是对她温柔一些,点点头说:“做得很好。”
当做的不好时,会铁面无私地惩罚她,即便她生病了,她也从来没有抱过她……
现在她才明白,娘不爱她。
因为她不爱自己的父亲,她爱的是谢凤麟的父亲。
心里泛起难言的愤怒与不平。
凭什么呢?
既然不喜欢父亲,为何要嫁给他?
这不是祸害别人吗?
父亲活该做她报复二师伯的工具吗?
“想什么呢?”他们是在家庙见面的,回去的路上,谢凤麟瞅着她整个人很不对劲,歪头问她。
徐婠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
“难不成在生我的气?”谢凤麟纳闷,“我哪里得罪你了?”
徐婠:“我娘给我下了死命令,跟我说,必须要嫁给你,跟你生下玄隐门的继承人。”
谢凤麟:“我知道!墨小只那大嘴巴都说了。”
徐婠:“我本以为,她这是重信守诺。”
谢凤麟:“嗯?什么意思?”
徐婠:“我今天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对你好。”
谢凤麟笑:“那我以后,得好好孝敬我丈母娘。”
徐婠:“我娘都没给我做过衣服,但是她给你做了。她对你,比对我好。”
谢凤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阴阳怪气?”
徐婠没再说话,也不怎么想理他了。
不管谢凤麟怎么逗她,她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