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轿里,正撩开窗,微合双眸,似悠哉游哉的欣赏着山间的雨景。
脑袋上,直接挨了肖慕白一巴掌,极为厌恶的吼道:“灵儿体弱,受不了这样潮湿的天,你下来,让灵儿进去坐。你跟着我走!”
楚轻歌蹙眉,扶着生疼的脑袋,紧咬齿贝压下心头怒火,瞥眼瞧了过去。
见楚灵儿身着素裳白裙,额前飘着两缕碎发,眸含泪水像无骨的狐媚子一般,紧缩在肖慕白怀里瑟瑟发抖。
凄楚的小模样当真让人怜惜。
这样的她,总是能轻易的获得周围所有人的心疼。
肖慕白自然是最心疼她的那个,是他护在心尖尖儿上的宝贝。
不管是干什么,去哪里,肖慕白总喜欢带着她,出双入对,招摇过市。
会细心的买她喜欢的罗裙,胭脂水粉,金钗银簪……在所有人眼里,就算他们从没公开过关系,他们也是一对璧人。而楚轻歌是那个,总上赶着跪舔肖慕白的厚脸皮。
给他吃的,用的,住的……还给他银子花不够。
天寒地冻,肖慕白还要她把舒服的轿子,让给他的心肝宝贝?
可笑的是,上一世她还觉得坐在轿中无趣,和他冒雨走在路上是一种浪漫。
现在,重生而来的楚轻歌,真想一口盐水喷死他。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她指手画脚。
“你耳朵聋了?快点下来!”
吼完楚轻歌,肖慕白满眼柔情的望向楚灵儿,给她轻轻的揉着肩膀,给她的小手哈着热气。
“这样不好吧!慕白哥哥。”
楚灵儿扭捏着,带着几分妩媚娇羞不失单纯的柔美,那娇滴滴的嗓音,怕是能把百灵鸟儿哄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瞧她最近都肥硕了多少了,让她跑一跑,减减她那身横肉,她还得感谢我呢。”
肖慕白看向楚轻歌,轻佻眉眼。
要是上一世,楚轻歌肯定会赞同她的话。
她很怕肖慕白会讨厌自己,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对自己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为了肖慕白的一句话,她把自己饿昏过,脚上打的全是水泡过,脸颊骨头挤的碎裂过,封腰险些喘不过来气过。
时间长了,京城很多做生意的达官显贵都知道,肖老板这个男人魅力大,身边不仅有貌若天仙的首富之女相伴,还有个疯狂舔狗。
轿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此时上山下山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有些人认识肖慕白和楚灵儿这个贱种。
楚家老爹生意做的大,难免会招惹是非。所以自幼把她保护的很好只用心养育,从不抛头露面,京城鲜有什么人知道她的身份。
“真是脸皮厚啊!肖老板都让你下来了,还赖在里边。”
“就是,你这样只会让肖老板更讨厌你的。还不快让给楚灵儿小姐,不然你到时候连舔狗都没得做。”
“要是我啊!早就滚了,还想和灵儿小姐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添个脸不知道羞,整天腻歪在肖老板的身边。呸!”
楚轻歌撩开轿子帘,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不慌不忙的走了下来:“我是什么身份?”
“你不就是乞丐的女儿,被肖老板的爹收留了,现在父女两个都在肖老板身边打杂糊口饭吃的。”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长得不漂亮,也不温柔,还没家世。你什么都没有,就会死皮赖脸粘着。是灵儿小姐心胸豁达,才能如此容忍你。要是换成是我,早就乱棍把你赶走了。”
“我看你啊!还是回去继承乞丐,讨碗饭吃才是你能走的路。”
随后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聒噪!
他们尽情的把楚轻歌的脸面踩在脚下摩擦。
殊不知,肖慕白一家老小才是乞丐。
她楚家才是京城第一富。
是她楚家当家家主,经不住唯一的女儿楚轻歌的苦苦哀求,才收留的肖氏一家。
“是这样嘛,肖老板?”
楚轻歌玩味儿一笑。
“不然是那样?你莫不是得了什么幻想症吧?”
“我看她早得了不治之症了,花痴。”
几人接着说,肆无忌惮的尽展口舌之能。
疯狂戏虐的笑,亦是不绝于耳。
楚轻歌正要说什么,肖慕白眼明手快一把她拉开:“你要是早点把轿子让给灵儿,哪能惹这些麻烦事。”
“你想做什么?”
楚轻歌看肖慕白正要牵楚灵儿上轿,她直接冲了上去,毫不客气得把楚灵儿拉了出去。
娇弱的楚灵儿如秋风杨柳一般,哎呦一声,跌坐在了泥水里。
飞溅起来的泥点,弄了她一身,一身白裙陪着乌黑的泥水,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心疼的肖慕白当即变了脸色,急忙撩袍扑过去:“灵儿你怎么样,伤着没有!”他怒瞪着楚轻歌:“你现在做事的态度,让我越来越不满意了。”
“哦?所以呢?”
楚轻歌从轿中探出脑袋,无语摊手,表示就这?毫无波澜。
紧接着她轻蔑的挑了挑眼角又说:“你既然这么心疼他,干脆背着她不就行了,再不行就一路抱着。”
她挠挠头,看向肖慕白的几个朋友:“要不,你们几个帮帮忙?”
“你这人,你把轿子让给人家不就行了。”
“让?凭什么?”
“你只是肖老板的跟班,舔狗,听从主人的话,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笑话,这是我花钱的银子,凭什么让她坐!”
几人被楚轻歌怼的语塞,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还是有些不服气:“肖老板给你银子,让你雇一顶轿子,怎么就成了你出银子了?你这种干杂活的,怎么会有那个银子?雇这种奢华的轿子。”
楚轻歌看向肖慕白:“肖慕白,我是个干杂活的,所以这是你出的银子雇的八人大软轿吗?”
“总是说这么多废话,不然呢?”
肖慕白害怕她接下来再多说什么,让自己的颜面扫地。
毕竟生意人,最重要的是颜面,他还想要维护贵公子的尊严。
他客气的送走了几个热心的生意伙伴,撩起黏在腿上的袍子,冷扫了一眼楚轻歌:“行,你执意不让,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那我就真的抱灵儿上山。”
楚轻歌吃楚灵儿的醋,这么闹也正常。
但是她是看不得自己吃苦受罪的,到最后还是会心疼他,给楚灵儿让出轿子来。
“请!”楚轻歌轻声一笑,随即招呼轿夫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