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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蹋顿猛然抬首,环顾战场上四面奔逃的士兵:“本单于不能死,更不能死在这里...”

“吾还要报仇...还要留着有用之身...找李屠夫复仇...”

乌桓人之所以,鼓动东胡各部,不远千里,掺和鲜卑人与夏军的决战。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乌桓人与夏军有着血海深仇,与李屠夫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整个东胡联军,乌桓人的抵抗意志是最强的,奈何所托非人...

面对仓惶溃败的东胡联军,蹋顿当下也顾不得所谓的鲜卑后援,直接怒吼着下令道:“撤...快撤...所有人撤出战场...”

“快撤...大单于有令...撤出战场....撤回柳城...”

此时的蹋顿和一众心气尽丧的头人,直接带着督战队本部人马,头也不回,向辽东方向奔去...

战场跑路,他不是第一次干了,势头不对,果断逃命,没有丝毫心里负担...

他蹋顿,身负血海深仇,还未见到夏军败亡,还未斩下李屠夫的首级...

必须留着有用之身,哪怕报仇无望,哪怕是苦命死熬,也要将李屠夫给熬死...

战场上,随着蹋顿单于,和一众乌桓高层,转身逃离。

本就仓惶惊惧的联军士兵,再也支撑不住,全军崩溃,四散而逃...

此刻哪怕他们有二十万人,哪怕他们都兵力是夏军的十倍。

哪怕他们此前养精蓄锐,是以逸待劳的勇士,依然是那么多不堪一击...

因为蹋顿和一众乌桓高层,以及从河套战场上逃出来的东胡各部头人。

早已被夏军吓破了胆,更被张辽这头疯狗,撕破了心理防线。

仿佛软弱的羔羊,碰上凶猛的群狼一样,无力咩咩,四散奔逃...

然而,无论这群绵羊跑到哪里,只要还有人敢于持兵,身后狼群都不会放过他们。

战场上,没有什么,比砍杀一群仓惶失措的败军之将,来的更容易了。

这一刻,朔方铁骑,化整为零,一队队骑兵,向四面八方,辐射散开。

开启追亡逐戮,要让这群辽东杂胡,和乌桓小狼狗知道,谁才是这北方,真正的主人。

“哪里走!”张辽这名猛将,更是亲率八百骑,盯着蹋顿这头独狼,穷追猛打,死咬不放...

此时此刻,他已然放弃了四面八方的东胡败军,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蹋顿狗头!

乌桓人与李屠夫,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张辽与蹋顿又何尝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郭将军镇守雁门三十年,对他张辽、高顺、魏越、魏续等人,是有着提携和关照之恩的...

其中关系,可不止是上下级那么简单,那是相当于叔父长辈一般的关系...

但就是这样一位向来宽仁的郭将军,却在河套决战中,被乌桓人阴险刺杀,如此大仇怎能轻易放下。

其实复仇心切的,不止张辽这名主将,朔方兵团一众士兵,同样也怀揣着仇恨与怒火...

郭将军相当于他们再生父母,若是没有将军搭救,他们早已在两年前,便化作了黄河枯骨...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看看投降的鲜卑联军,百万胡颅塞黄河...

甚至若论价值,当年美稷大营那两百多万的奴隶,比之鲜卑人,弱了何止百倍...

用李屠夫的话说,那就是草原上的勇士,牛高马大,体魄雄健,下马为泯,上马为兵...

他们的命,怎么看都要比汉人奴隶更加值钱,也更加具有利用价值...

用王雄潘豹等人的话来说,那就上好的奴隶架子,矿山中最好的搬运工。

在不济阉割之后,留着给士兵们充当营妓,没事骑两圈也是好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牛高马大,战力强悍,且极具价值的草原勇士,被李屠夫毫犹豫的给屠杀殆尽...

而朔方兵团都前身,则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即将被太史慈屠宰的咩咩羔羊...

是郭将军和一众雁门将士,将他们从屠宰场中,拯救了出来...

同样也是郭藴和张辽高顺等人,教会了他们拿刀,教会了杀人,更教会了他们堂堂正正的,站着做人...

其中恩情如何,感受如何,只有他们这群曾经,跪着给人当过奴隶的才能明白...

是以,朔方兵团的骑兵,与张辽这名主将,同样怀揣着不死不休的决心...

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手刃仇敌,手刃蹋顿狗贼,为郭大人报仇...

“所有人...快给老子拦住他....”东北方向,正在亡命奔逃的蹋顿,心中危机欲裂。

感受着身后愈来愈急的马蹄声,慌忙吩咐身边头人,争取时间。

他频繁回顾,同时不忘打马狂冲,因为正东方向,就是白狼山,就是乌桓下一个部族领地。

望山跑死马,此时此刻山头风景,近在眼前,就在咫尺...

只要他们能窜入山中,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主场优势。

蹋顿有信心,保住性命,甚至整合队伍,反戈一击,干掉张辽这头疯狗。

“好狗贼!”张辽眸光一厉,瞬间洞穿了蹋顿的内心想法。

“杀!”他声如虎啸,雷音贯耳,将武力提升到极致,手持勾廉刀,化作死神弯刃,追魂索命。

沿途过处,鲜血狂飙,殷红如雾,四周胡骑,无论是负隅顽抗,还是跪地乞降者,皆成亡魂。

“噗哧哧!”张辽胯下黑骠龙驹,如狂风席卷:“蹋顿狗贼...拿命来...”

“今日就用尔项上首级,祭奠郭大人在天之灵...”

“噗嗤哧!”他人快马疾,刀卷狂沙,势如雷奔,直指逃命中的胡酋。

这一刻,张辽目光森然,眼中只有蹋顿,只有那颗仓惶头颅...

“拦...住...”蹋顿心头狂跳,惊然回首,血色刀芒,仿佛红色匹练,席卷而过...

这一刀很快,快到了极致,仿佛天上来,悠然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