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团子便伸手轻轻点了点镜子中自己的眼睛。
不消片刻,湛蓝色的眼睛便再次变回黑色。
镜中我亦是我。
张团子的心情更加的愉悦,她抽了几张卫生间提供的纸巾擦擦手,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剜睛到底有多么的痛。
那时候她才四岁呀……
四岁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自由,任由他人摆弄本该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高中」时空中,张团子在杀了女老师后便离开了校园。
那时,她以为副本会给她传送到另一个时空中,但没有想到的是她被莫名其妙的传送到了524实验室。
更加诡异的是,实验室里的研究员竟然全都跟瞎了一样,看不见她。
而张团子本人则是能够触碰到那些研究员和研究器材,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她的掌间任她把玩,危险的药剂被她随意的装进自己的玉镯中。
她就像是个土匪一样,看见什么就带走什么。
还美其名曰,这是524实验室对她的小小补偿。
在那里,张团子肆无忌惮的翻找着有关于自己和伙伴们的所有资料,她在努力的拼凑着每个人的过去。
她知道了,自己只是失败的实验品之一,知道了她的人生之上有着一位看不见但却能够时刻控制她的研究员。
知道的越多,张团子就愈发的冷静沉默,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她就是知道那位研究员的目的。
她知道,他想要借她的身体,让另一个人回来。
但凭什么?
他想要逆天改命,凭什么要拉她们下水!
向来耐不住性子的张团子,这次竟然在524实验室里安安静静的待了很长时间,这里是她痛苦的根源,亦是敌人所在之所。
524实验室虽然恶心,但是她也真的在这里找回了不少有用的记忆。
比如说,她可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过的那么惨了,原来都是她的专属研究员为了磨练她的性格布下的局。
再比如……她的记忆为什么会那么的错乱,是因为,她在进入南梦世界之前被人灌下了一瓶模糊记忆的毒药。
从一开始,她的记忆就是假的。
她的研究员,下的一手好棋!
张团子盘坐在地上,温暖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披在她的身上,她沉默的把玩着刚刚顺来的手术刀。
她向来是喜欢鱼死网破的。
“滴答”,那是血色的泪从脸颊滑落在地的声音。
这双眼睛本来就不是她的,她只要她自己的眼睛!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双眼,张团子自己剜去了束缚她半生的枷锁,感受着手上温热,她毫不留情的将它捏碎。
眼睛下,是一对儿精巧的定位器。
因为这对儿定位器,张团子无论逃去哪里都会被研究员找到并用多种手段逼她回去,她逃了半生,却永远无法逃脱。
眼睛即是她的牢笼。
而这牢笼,从四岁时就伴随着她。
“呵呵……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自己剜眼吗?”张团子对自己向来是狠心的,她新找的刀快的很,而自己的动作也迅速。
鲜血就像是红绸缎一样,肆意的缠绕在张团子的脸上和身上。
“我啊……”张团子乖乖的坐在地上,歪歪头似是在看向窗外,而阳光就像是她的斗篷一样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是个偏执的疯子呢……”
“你,把我养的极好。”
最后一个好字,张团子似是将其咬碎了一样。
死?
她从来都不怕死的,她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去,怕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张团子轻轻抚摸着手上的定位器,喃喃自语道:“你很厉害……二十年布局,天衣无缝,但……”
“你忘了一点,我,非人。”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湛蓝色的光点,它们争先恐后的朝着张团子空旷旷的眼眶中飞去。
研究员啊……你忘了吗?
我是曾银从南梦世界带回现实世界的怪物啊。
你想要凌驾于我之上,得问,我张团子愿不愿意。
一刻钟后,张团子黑漆漆的眼眶中便再次生出一双新的眼睛,她再次恢复光明。
证明自己心中猜想后的张团子,并没有感到喜悦,她只是抬头看向窗外的绿影,自我嘲笑道:“我啊……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呀?”
以前的异常,她都能骗自己,说那些都是524实验室搞的鬼。
而现在……
她无法再自我欺骗。
张团子轻轻闭眼,再次睁眼时,那像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眸便再次成为乌黑色。
他最好别落在她的手里。
否则……桀桀桀!
她让他知道知道,被剜眼睛有多痛!
张团子:举刀准备剜别人的眼睛jpg.
张团子在524实验室里待了许多天,直到她将自己需要的信息全都整理完。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张团子揉了揉自己略微发胀的手腕,心满意足的带着厚的跟个板砖似的笔记本。
那个板砖可是她不眠不休抄了好几天的成果呢。
524实验室建在郊外,人烟稀少不说,还没有公共交通。
踏出实验室的第一步,张团子差点被炙热的阳光晃瞎眼。
张团子揉揉自己略微酸痛的眼睛,“哦吼,好家伙,太久没见光了呢……”
张团子用校服袖口擦了擦眼角因为见光溢出来的生理盐水,她将笔记本举在自己的头顶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野生小轿车走去。
她想的很好,打开车门,关上车门,然后跑。
但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芜湖~捕获一个野生小轿车。”张团子走到车边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车钥匙根本就进不去车里。
张团子:不嘻嘻。
就在张团子思考怎么把这辆车给开走的时候,苏黎世正好和一位眼熟的研究员从524实验室里出来,他身边的研究员就跟个话痨似的,不停的叨叨。
“黎世,我跟你说,我们小组打算利用实验品一号圆梦的dNA样本,克隆几个人出来,嗯……不过呢,我们失败了。”那名研究员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