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起,脸上仿佛被乌云笼罩,愠怒之色如潮水般涌现。
“这是大骊派来的使团,为首说话之人名为李锦弦。今日使团进城之后,他便如离弦之箭般带人独自离开使团,来到了此地。据说他在大骊身份显赫,然而我们尚未查明。”
牧野在一旁轻声说道,
“在大骊姓李的,竟敢在今日说出如此嚣张话语的,无非就是那寥寥数人,想必应是大骊皇族一脉。”
长公主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大骊一行人,原本今日之事是由莽荒挑起,如今可好,无论是莽荒还是大乾,皆被大骊的人马轻视了一番,
没瞧见吴邪的脸色也如霜打的茄子般变得难看了起来吗?对于大骊,无论是大乾还是蛮荒,都如临大敌般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个能攻破永安城并踏入莽荒内域的国家,绝对不容小觑。
“应该是,大骊使团的来人构成如今仍在调查之中,尚需时日。不过,除了大骊,西域燃烬城的人即将抵达,其中殿下特别标记的那个小和尚恰好也在此次的名单之中。”
“妙悟小和尚?”
“正是,就是他。”
长公主的眉头微微一皱,上一次晓星辰给了她几个名字,近来她一直在按图索骥般地寻找着这些人。
花小楼、孟千帆、妙悟小和尚,除了蓝北堂已在公主府中,其余人皆杳无音讯。
各国的名单尚未呈报上来,因此她除了派人去包子铺守株待兔,其他人一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下落。一听到妙悟小和尚的名字,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晓星辰所说的那些话虽然玄之又玄,但她选择深信不疑,因为晓星辰根本没有理由加害于自己。
倘若他真的想要谋害自己,那么在永安城外作壁上观即可,这也是晓星辰能在她这里备受重视的一个关键因素。
另一个关键因素便是自己的母后,母后仿若知晓某些内情,却如那守口如瓶的蚌,根本不会吐露只言片语。
这也让她坚信,晓星辰乃是友军,故而不遗余力地派人寻觅这几人。
“太好了,待到小和尚进城,我定要亲自去见他。”
“殿下,以您的尊贵身份,他毕竟来自燃烬城,我可以安排他来拜见您。”
“不,我会亲自去找他,这个小和尚的来历必须尽快查清,我要知晓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目前仅知晓,他来自燃烬城的不语寺,其他则一概不知。”
“就是那座供奉妖的不语寺?”
长公主惊愕道,牧野颔首示意。他们也是首次听闻,在那遥远的燃烬城,竟有一座同名的不语寺,只是那座寺庙供奉的是一尊妖,这还是从一个行商口中得知的。
一座供奉妖的不语寺中走出一个小和尚,着实令人费解,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
见过信佛的,这信妖的倒是头一遭。
“有点意思,待我见到他,定要亲自询问他,为何一座寺庙要供奉妖。”
长公主起身,今日的赛程已然落下帷幕,明日清晨便会有新的题目涌现,那时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
临行前,她的目光如箭般在李锦弦身上扫过,此人身高不过一米七,相貌平平,然而那双眼睛却犹如鹰隼般犀利,每一次凝视都恰似一把利刃直插人心。
当然,他的嘲讽之术亦是不凡,或许是感受到了长公主的注视,李锦弦也投来了目光,他的脚步猛然一顿,回头望向身旁。
“此女便是皇甫凌雪,尔等务必看仔细了,此乃我等未来之大患,若有良机……”
“明白,殿下,大乾武帝膝下太子犹如朽木,其他皇子亦皆老弱病残,唯有此长公主实乃心腹大患,我等深知。”
“嗯,知晓便好,妙儿无故失踪,可有线索寻得?”
李锦弦悠然问道,
“暂时未有,然可确定的是,他们绝非因暴露所致,因所有接头点皆安然无恙,殿下似是遭逢其他不可抗力,我等仍在追查,此事大乾内部亦在暗中处置,似与一名唤作晓星辰之人有关。”
“晓星辰?此人是何方神圣?”
李锦弦追问,
“此人乃是一名遭废黜的少年剑仙,亦有人揣测乃是大乾废皇后的私生子,然此皆无从证实,现今人在大牢之中,只待陈家之人前来问斩,”
“故而他便是武帝给陈家的交代?”
“正是,”
“哼,武帝莫非视天下人如痴傻,一个废物竟敢杀我大骊重臣,给我找,姑姑与妙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殿下,我等似是被人暗中监视了,”
“呵呵,我等乃大骊使臣,放宽心吧,武帝岂敢让我等有半分闪失。”
李锦弦成竹在胸,在这永安,他非但不会有任何危险,甚至大乾还需遣人前来护佑他们,若是因诗仙会大骊使团遭遇不测,那么大乾必将面临大骊百万雄师的征讨。
大骊的人,皆将目光投向他们这一行人,刚刚那番话语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彻底点燃了永安人的斗志。
那一句“大乾都没有男人了吗”,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所有人的脸上。
他们深知,真正的决斗将于明日正式拉开帷幕,随着大骊、大燕、西域诸国的纷至沓来,第二次贤才台之争必将异常激烈,甚至充满血腥。
然而,对于这一切,若雪却视若无睹,她恰好在贤才台落幕的最后一刻完成了报名。
报名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晓星辰。
既然真人不在,那她便代他发声,不就是写诗吗?今晚去找晓星辰写个百八十首,待明日拿出吟诵即可。
只不过,这第二题的题目尚需等待,不然她此刻便会直奔天牢。
狱卒在她离去时,对她礼遇有加,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她可随时前来。
毕竟,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狱卒只想讨好晓星辰,又怎会将青楼女子看得如此重要?
第一次贤才台之争落下帷幕,无人记得第一名是谁,整个永安只铭记了第二名是个莽荒人,这已足够令人蒙羞,又何须在意第一名呢?
当武帝与亚圣得知这个消息时,正端坐于帝宫一隅对弈。看到武帝面露怒色,
亚圣开口道:“陛下莫要着相,一个贤才台而已,何必动怒?”
“嗯,朕实在见不得莽荒如此张狂,若不是尚未准备妥当,这些人岂能留至今日。”
武帝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棋局,眉头却忽地紧皱起来。
“承让了,陛下,哈哈!”
武帝失神的须臾之间,棋局已然尘埃落定,武帝败北。
“围城之困,看来我这永安城怕是要掀起一阵波澜了。”
武帝慨叹一声,
“此次诗仙会,文庙期望万事顺遂,此乃圣人最新传讯。”
“文圣?呵呵,他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能洞悉我永安的局势?莫非他已不再是那不问世事之人?为何此刻又来横加干涉?”
“陛下,诗仙会乃是以文庙之名举办,您若将所有人赶尽杀绝,文庙可就罪责难逃了,届时文圣倒戈相向,陛下务必三思啊!”
亚圣云淡风轻地说道,“杀人?您错了,那可不叫杀人,那是祭祀。一旦我窃取到祭的力量,这天下将再无人能与我抗衡。”
武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流露出对祭的极度渴望,
“祭,果真能达到如此境界吗?”
亚圣眉头紧蹙,直言不讳地问道,
“可以,我的人在这条路上已摸索许久,而且昨夜有消息传来,真正的祭组织已然浮出水面。这意味着我所选择的道路并无差错,我身负大乾国运,又有九重玉京天遗留的气运,倘若能够窃取到祭,天地间两种最为强大的力量便会汇聚于我身,亚圣,届时这天下一统必将水到渠成,这难道不是你也想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