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从沈凝珠这里得到大笔的钱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三人被拉下去了,具体会被如何处理没人知晓,沈凝珠也懒得管。
至于依然高坐主位的江清漪,沈凝珠早就猜到,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毕竟狗男人站在她那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宴会继续。
在场众人也顾不得揣测皇上此番,对沈凝珠的态度,纷纷打起精神。
所谓曲水流觞,顾名思义,就是以山川大地为酒桌,以吟诗、作词为基础的一项风雅聚会。
但这种多适用于文人骚客。
权贵世家举办此项宴会,则档次更高,以清漪郡主这次的为例。
宴会选在京郊一处温泉庄子上。
庄子上半山腰修建了长长的游廊,游廊中间是用石头修成的一条水渠,水渠边上凿成干净的石桌。
引自山间的泉水从水渠蜿蜒而下,在场众人按主次长幼依次坐好。
立马就有一排排穿着同样服饰的丫鬟,一个个排好队,有条不紊的端着美酒佳肴放在每位客人面前。
江清漪起身,将酒觞放入水中,看着其顺流而下。
很快,停到了一位世家贵女面前,女子起身,朝着众人施了一礼,大大方方将酒一饮而尽,并做了一首诗。
众人纷纷叫好,女子腼腆一笑,用余光偷偷瞥坐在最上方的江玄晏。
今日的江玄晏一身玄衣,衣摆袖口均用金银丝线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低调又奢华。
身子硬挺,宛如修竹。
厚重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亮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手中的白瓷酒杯,光线落在他白皙的指节上,衬得他一只手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竟是比酒杯更白。
只一只手,足可窥见此人的矜贵无双。
不肖做任何事,只简单的坐着,那通身的矜贵和强大的王者气息就扑面而来,压的在场众人不敢喘息。
矜贵中透着淡淡疏离,有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一阵秋风吹来,衣摆翻飞,随风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无端给他整个人添了份清俊脱俗,仙姿玉骨。
而此时,他目不斜视,神情淡淡的饮酒,并未看刚刚作诗的女子一眼。
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他白净如玉般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同时,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让人不管怎么努力,也始终无法窥探到他心中所想。
女子见自己一番费心表现,并未引来对方侧目,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失落,死死攥紧手里的帕子,安静的坐回原位。
沈凝珠本以为,江清漪今日份的作妖应该到此为止了。
谁知没多久,又出事了。
一名丫鬟不小心将酒水倒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惶恐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还提出带沈凝珠去客房换身干净的。
沈凝珠抬眸,隔着人群似笑非笑的看向江清漪。
恰好此时,江清漪也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碰上。
江清漪先是有些心虚,但很快稳住,朝着她淡淡点了点头,举止端庄,挑不出一丝错处。
但眸底的憎恨却没掩饰住。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人爱搞事,那她就勉为其难的配合配合。
于是,沈凝珠一声未吭,跟着那丫鬟起身,离开了席面。
转身的瞬间,眼角瞥见那丫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微微抬头,与上首的江清漪匆匆交换了一个得逞眼神,这才低眉顺眼的走在前面,为她引路。
心里有些好笑。
都怪自己之前表现的太蠢,以至于这两人竟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完全拿她当傻子瞎子。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空着的厢房,那丫鬟让她先在屋里等着,她去帮她找件衣服就过来。
沈凝珠“嗯”了一声,大步走进厢房,随便在桌前找了个位置坐好。
丫鬟仔细观察着她面上的神色,见她看上去毫无异常,顿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鄙夷,快速离开。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沈凝珠再不犹豫,快速来到窗前,打开推窗,利索的翻了出去。
结果一抬头,对上一双点漆般深邃的眸子,男人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眼底荡起璀璨的笑意。
“你来做什么?”
沈凝珠眨了眨眼,有些意外道。
她记得之前,江清漪每回耍手段,江玄晏就跟瞎了一般,强行降智,不仅看不出对方拙劣的演技,还每每维护对方,委屈她和柳知意。
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玄晏自然看清了沈凝珠眼底的嘲讽,他并未多解释,而是拉着她就要走。
沈凝珠皱了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干嘛?”
江玄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执起她的双手,语气无奈道,
“知道你不会轻易着了道,但看你离席,我还是忍不住快速跟了过来。”
“珠珠,小宝,就算看在我这般关心你的份上,你也不该对我这般疾言厉色吧?”
男人深深的望着沈凝珠,眼底包着满满的委屈。
沈凝珠嘴角扯了扯,说了声谢谢,就扭过头去,没再说话。
僵持间,屋子里传来动静。
沈凝珠赶忙拉开一道窗户缝往里面看,就见云儿背着一名昏迷的女子,扔在了屋里的床榻之上。
看那衣裳,应该是这里的丫鬟。
沈凝珠一愣,恰好这时,云儿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愣,然后就跟没事人一般,快速出了屋子,关上了屋门。
没一会儿,柳知意就带着云儿霞儿,绕道来到了沈凝珠所在的窗户处。
沈凝珠问,
“小意,那丫鬟……”
柳知意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啥意思,本来想着她是下人,只是按主子要求办事,多数是不得已,便想跟你一样,放她一条生路。”
“可你不知道,我刚刚带着丫鬟过来时,正好听到那丫鬟边走边自言自语。”
“言语间满是对你的恶意,还兴奋的期待着等会看你被侮辱后的惨样,嘴里的话要多恶毒有多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