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孟夏未打趣道:“纪总这话,算是经验之谈?”
“不会觉得我可怕?”
“……什么?”
沙发上的空间有限,两人是紧贴着躺在一起的。
纪庭琛转过头,盯着孟夏未无辜纯澈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撩开她侧脸边的头发。
“不害怕就好。”
纪庭琛自认为不是什么道德感高尚的人,凭借着自身力量能在金融界打拼出一番事业来,很多时候就得心狠手辣。
共情弱者是最忌讳的。
氛围突然变得暧昧,孟夏未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按你这么说,改天我得当面谢谢沈总了。”
纪庭琛用肩膀碰了下她,不悦道:“这个时候,不许提别的男人。”
完了,两人四目相对,感觉这氛围更滚烫了。
“纪总,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孟夏未慌忙坐起身,要下沙发的时候,身子不稳。
晃了一下,她直接蹲坐在了纪庭琛腿上,右手还不偏不倚的按到了那个尴尬的地方。
“嗯……”
纪庭琛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脖颈都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啊……对,对不起。”
孟夏未愣了一下,慌乱之中她的右手竟然就那样按了一下,赶紧站起身。
纪庭琛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孟夏未,你是想谋杀亲夫?”
“没没没。”孟夏未摆手,“我就是不小心。”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那个部位,小声问:“应该没事儿吧?”
纪庭琛坐起身,挑眉:“要不要给你检查一下?”
孟夏未尴尬一笑:“这个……倒真没必要。”
新婚小夫妻在客厅里聊得火热,全然没注意到窗帘没有拉上。
此时,几百米之外,公寓楼上的一个房间里,陈舒冉拿着望远镜被气得咬牙切齿。
一想到海城酒店那晚,跟她同床共枕的人是王嘉明,胃里就一直犯恶心。
抱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
机关算尽,陈舒冉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自己被算了进去。
她一个人呆呆坐在卫生间地板上,又哭又闹了好一会儿,最终把恨意的矛头指向了孟夏未。
想着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就不会连累到纪羽希,在海城那晚更不会选择铤而走险。
陈舒冉固执的认为,就是因为孟夏未的出现,才让她的人生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记得大一开学时,两人在宿舍里第一次见面。
孟夏未是由爸爸妈妈和外婆一同陪着入学的,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
妈妈帮她铺了床铺,还把她喜欢的玩偶放在床头。
爸爸帮她整理东西,外婆还一直说着宿舍条件太差劲,如果住不惯就回家。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格外幸福。
孟夏未被宠的跟小公主一样,穿着打扮也有气质。
相比之下,陈舒冉就寒酸多了。
她是一个人拖着行李过来的,带的东西也都是自己准备的。
因为没什么钱,所以就只带了一床破旧的薄被褥,使用的手机还是多年前的老款,屏幕都碎了。
宿舍有空调有暖气,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住宿条件和独立小空间了。
—— —— ——
之前在小地方生活了十多年并不觉得,那会儿突然去到了大城市,陈舒冉本就敏感的心思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悬殊差距。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孟夏未还笑意盈盈的给宿舍里的每个人都送了巧克力。
有舍友说那是国外的牌子,很贵的。
陈舒冉并不觉得好吃,只是觉得当时孟夏未脸上的笑容虚假又讽刺。
她被深深刺痛了。
以至于,后来孟夏未给出了再多的善意,陈舒冉都觉得她是在施舍在同情。
所以当知道她还有个卧床的植物人哥哥,当知道她亲生母亲去世,当知道孟家破产她亲爸重组家庭……
都觉得这一连串的变故就是对孟夏未的报应。
但是这些报应并不足以消除掉陈舒冉心头的恨意,更想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把孟夏未推入深渊。
一心只想毁掉她。
毕业之后,处心积虑抢走孟夏未的未婚夫,让她经历失恋和丧母的双重打击。
只是没想到两年后留学归来的破产千金,还敢妄想高攀京圈太子。
陈舒冉本想抢先一步抢走纪庭琛的,谁知这俩人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多可笑。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坠入深渊的命运。
就算距离远在望远镜里看不清楚,从穿着和姿势也能认得出此刻纪庭琛家里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是孟夏未。
陈舒冉“呵”的一声冷笑,心底的怒火瞬间冲到脑门。
她怔了几秒,随手把望远镜用力扔向了旁边。
啪的一声响。
镜子碎落一地。
陈舒冉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难怪纪庭琛会带着她去海城出差,难怪会让她做晚宴的女伴,难怪会让王嘉明住3001房间……
或许,这一切都并不是巧合。
可能早就走进了圈套之中。
想到这里,陈舒冉就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喊大叫,还跟发了疯一样不停撞墙。
抓狂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精疲力尽瘫坐在地毯上。
整个人也逐渐清醒过来。
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胜算,不能就此认输。
陈舒冉右手抚着腹部,一个爱她如命的人出现在脑海里。
随即她拿起手机把联系方式拉出来,给周博宇打去了电话。
接通的一瞬间,对方还没有开口,陈舒冉就软着声音哭诉说:“老公,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真的好害怕啊……”
第二天早上,孟夏未起床去到客厅,就听到纪庭琛在跟律师通电话。
什么伤情鉴定、住院之类的词语夹杂在其中。
挂断电话,孟夏未迟疑问:“那人……伤的很严重吗?”
“还好,轻伤二级。”纪庭琛看向她,认真问,“纪太太,你该不会还家暴吧?”
“我……”
“还真有点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