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晚上的七点整,在六点半的时候,人就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温语汀穿着一条浅蓝色带有亮丝的连衣长裙,头顶皇冠,被霍宴词牵着从主楼里出来。
星空之吻,是霍宴词专门让人给她量身定做的宴会礼裙,可以说,今天不单单只是老爷子的八十寿宴,同样也是温语汀以霍家孙媳妇儿的身份正式面客的时候。
她表现得大方得体,站在霍宴词的身边,露出好看的笑容,周围人也都很照顾她,时不时地就会给她递各种好吃的,还会贴心地询问她的感受。
温语汀看到温父和温母挽着手出现的那一刻,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几秒。
霍宴词注意到了,手指在她的腰间摩挲几下,他将人揽紧了些,主动走过去打招呼,“怎么不见大女儿?是不方便来还是……”
他明知故问,偏偏温家理亏在先还不能说什么,温父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就是一向面面俱到,主打温情牌的温母这会儿也只能讪笑。
她视线落到面前跟自己女儿差不了几岁的温语汀身上,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什么。
许久后,她开口朝两人道:“我和老温先去给老爷子打个招呼,你父母回来了吗?好久没叙旧了,方便的话我找你母亲聊聊天。”
后面那句话,她是和霍宴词说的。
“嗯。”霍宴词闻言,倒没拦着,只拉了温语汀走到甜品区去。
他捏捏小姑娘的脸,喊她,有点挑逗的意味儿,“媳妇儿。”
“你别乱叫!”
刚刚招呼客人的时候,有几个平常不太见的亲戚,指着她就问霍宴词,“这就是你的宝贝媳妇儿?几年没见,都长得这么水灵了,有福气啊。”
霍宴词笑得跟个什么似的,点头,“天生丽质,中英混血儿。”
他似乎很喜欢跟别人介绍她是混血儿,温语汀也是之前无聊收拾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小时候送他的那个洋娃娃礼物,他居然一直都没扔,甚至还特意打造了一个水晶盒子,小心珍藏着。
她仰头朝着他笑,想起什么忽然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是英国人啊?我都不知道诶。”
至少,温父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她母亲的身份,也没描述过长什么样子。
“嗯,猜的。”
霍宴词答的模棱两可,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到底是糊弄她呢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温语汀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见他露出什么破绽,当下撇撇嘴有些无聊地赖进他怀里,两手向上圈住他的脖子说,“高跟鞋好累,你抱我去坐沙发吧。”
“这是宴会呢,小宝这样,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吗?怎么这么黏人啊,你好黏我,哥哥要被你烦死了。”
话是这么说,霍宴词的嘴角却是实实在在上扬的,甚至在温语汀声音落下的瞬间就直接俯身一把抱起了她。
还在她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道:“看你这么可爱,满足你好了,记得晚上奖励我哦,小崽崽。”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剩下最后十分钟,霍父霍母和霍老爷子一同出来的时候,霍宴词按着温语汀在角落里接吻。
三人探寻着将视线移过去,见状,纷纷不忍直视地朝着周围人解释,“小两口很久没见了,见笑了,见笑了,大家先入座吧。”
“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霍父的性子比较传统,有霍姝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就已经够头疼了,现下自己的小儿子又在老爷子的宴会上给他来这么一出,他当下老脸一红,随手指了指身旁站着的人,就让他过去。
一直跟在霍家父母身后的温母闻言,轻笑着附和了句,“亲家,是我教女无方,给您添麻烦了,我会找小汀好好说说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温家内里的事情,霍父不想掺和,他也从来不去站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受回了句,“小汀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乖巧,懂事,如果非要指责一个,那也是我们宴词使坏在先,跟她没关系。”
没想到这样都能护着,温母明显被噎了一下,立马止住话语。
几分钟后,霍宴词带着温语汀来了,他给她补了口红,应该说是唇膏,即便是宴会场,霍宴词也没让温语汀化妆,只是做了好看的造型,然后稍稍在嘴巴上弄了点显色的唇膏涂着。
“叔叔。”温语汀对霍家人一直都很尊敬,也知道刚刚那幕被看见了,她垂着头,略有些羞赧。
可偏偏霍宴词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不安慰还在使劲撺掇她,“叫爸爸。”
温语汀偷偷撇他一眼,用手去扣他的胳膊,结果被他反抓住,十指缠进掌心。
两人你来我往,跟打情骂俏似的,霍父简直没眼看,挥手,“行行行,滚一边去。”
开场舞是温语汀和霍宴词一起跳的,老爷子意图显眼,是明着要给温语汀撑腰了,本来是他的寿宴,现在却被办成了小两口的官宣宴一样。
一时间,宾客各个羡慕不已,纷纷上前敬酒祝贺,“恭喜啊,情比金坚,恩爱不移。”
温母视线落在聚光灯下,那对无比相配的璧人身上,握紧手里的高脚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秒钟后,她上前,和其他人一样抬了抬酒杯笑了笑道:“小汀,妈妈也祝你以后越来越好,无灾无难,无病无痛,幸福快乐,没有烦恼。”
说着,她用酒杯去碰温语汀的酒杯。
“谢谢。”温语汀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驳她面子的,但霍宴词就不一定了,他看了眼她的动作,而后将小姑娘手里的杯子一把夺过来放进托盘里,挑眉,“今天水喝太多了,不准再喝了,小心晚上尿床。”
他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的,温语汀闻言,顿时剜他一眼,娇嗔间指控,“你真烦,连我喝水都管!”
“那不然呢?”霍宴词轻笑着偏头,蹭她的脑袋,“小不点,再不管着,你真要上天了。”
“嘁,你怎么知道?我才不是这种人。”
“怎么不是?小宝,你最不让人省心了。”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就走远了。
温母摩挲着指尖的细粉,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某处,神色晦暗不明。
“谁带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