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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归慈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发誓,自己只是深夜暗中下山去与良琛碰面,被这位诸事繁忙的指挥使大人放了一晚上的鸽子,憋了半肚子气,在那所萧条的酒楼里只喝了一壶冷茶。

然后在回来的途中解决了两个杀手,他一出国公府,就总有人等不及要杀他。

除此之外,他只想趁天亮之前,赶紧回来补个觉,归心似箭,真的没空做其他多余的事。

但在他经过殿前,听见里面有金属掉落的声音,还是说服自己最好进去关心一下。

可如今老太君流着泪看他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抖,就像自己做了什么让她悲痛至极的事,让宋归慈忍不住怀疑起到底哪又惹到她了。

宋归慈脑中纠结快速想着,面上微微蹙眉关切道:

“您还好吗?”

老太君伸出手朝自己走来,脚下不稳踉跄,宋归慈上前扶着她的双臂接住了她。

不料这人反而抬手将自己拥得死死的,叫他一时愣住。

对方环着他的手臂有些颤抖,声音哽咽,哭得没什么声势,却看起来很难受。

宋归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经历过半生波澜的老太君哭成这样。

“宋归慈,你……对不起……我没有陪……”

你对不起我,没有陪着?

宋归慈皱起眉,难道她是在责怪自己没有陪她守夜,叫这明喜灯里的亡灵鬼影给吓糊涂了?

宋归慈按住她的肩膀正要推开,这次听清楚了她后面的话。

“这些年辛苦了,谢谢你,活下来……”

宋归慈微微睁大了眼,一时忘了动作。

这些年被折磨到麻木的心,此刻竟然因为一句话而感到隐隐酸痛。

他道不清这是种什么滋味,像被人掐住血管,思维开始迟钝,几息后又忽然松手,将积年已久堵塞的淤血一下冲刷出去。

宋归慈有点发懵,脑子却清醒了过来。

供桌上的烛光如星星点点,倒映在他慢慢聚焦的瞳孔中。

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半开的门透进来晨光,给了这位哭得忘乎所以的老者,和宋归慈手掌一样轻柔的慰藉。

【目标善念值+2,当前值37。】

……

江应巧接过廖妈妈递来的热巾,按在红肿的眼睛上,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她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哭成那样,很明显是在廖妈妈眼中暴露个彻底。

二老夫人极其善解人意道:“这供的明喜灯有十来余盏,热气烛烟难免熏了眼睛,今夜我来守着,你且好好休息。”

江应巧对此点了点头,有些微赧,有意识的不去与宋归慈对视。

宋归慈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端进来几碟寺院里的素斋,众人安静的吃着早膳,忽听见庭院外传来响亮十足的操练声,呵声劈棍,整齐划一。

江应巧找到慧迦勒时,他正一记扫棍将寺庙后院的大榕树打的乱颤,树叶落下盖了他一脑袋。

江应巧更加觉得这个武僧和晚上看起来的不一样。

她走上前试探道:“大师,昨晚的迦兰香能在匀我一份吗?”

慧迦勒停下来,皱着眉有些不解,低下头像是在回忆,啧了下嘴说:“没了。”

江应巧越看越奇怪,心里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师,您是不是有两个人格?”

慧迦勒纳闷地看向她,没听懂她的意思。

江应巧伸出两根手指给他比划,“我是说,是不是有两种性格在你的身体里?在某些情况下,你的言行举止,思维记忆就像换了个人。”

“是啊。”

慧迦勒很爽快地承认,让江应巧一时有些怔愣。

他继续道:“我自幼如此,寺里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稀罕的秘密,你找我来什么事,有话直说。”

江应巧本来想以此为把柄与他拉扯一番,见他这么好说话,便也不再遮掩。

他上前两步,降低声音问:“大师,你认识韩浊吗?”

“或者,韩清砚这个名字您熟悉吗?”

慧迦勒听到韩清砚三个字,目光动了动,眼里的警惕之色有所收敛。

“清砚和你什么关系?”

江应巧垂下眼,轻声道:“他曾是我的老师。”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韩先生让我来寒山寺,找住持讨一份东西。”

一份他藏了十一年的东西。

慧迦勒望着凌落的枝头,神色怅然,“这么多年没来找我,想来他是死了,清砚走的时候,可有痛苦?”

江应巧捏着手腕沉思,而后对他坚定道:“我想他是解脱的。”

慧迦勒点点头,“你说的那样东西,确实在我这儿,但我也不知那木匣里究竟藏着什么。”

他指着金堂中的塔,为她说明方向.

“在那方最大的香炉炉壁有一道机关,拉动西面的环钩,东西就在里面,你自己去寻吧。“

江应巧来到塔中,围绕着香炉查看,当她拉动其中一串环钩时,一声轻响从香炉底部传出。

江应巧蹲下,困难地弯着身体,伸出手在炉腹中摸索,取出了一个长匣。

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道明黄色的卷轴,江应巧意识到这是封圣旨。

她当即关上入塔的门,走到窗户明亮处,取出圣旨深吸了一口气展开。

随着一字一句读下来,江应巧眼中浮现震惊之色。

这是一道先皇的传位圣旨,里面写的分明是燕宸帝临终前将皇位传于二皇子,而非当今圣上。

江应巧终于明白,为何韩清砚会因为这东西逃了藏了十几年。

这密旨,谁拿着谁就会成为陛下的要杀的对象。更可怖的是,此物的存在一旦被当年流逃叛军知晓,定会引起抢夺杀戮。

江应巧将圣旨收入匣中,考虑了半晌,把木匣放回香炉中,再次拉动机关,确认炉底合得严严实实。

这东西着实凶险,现在确实没人能碰得,往后也是。

江应巧收拾好情绪,确认自己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打开门走出塔。

她正想劝说慧迦勒千万不要去看里面的东西,就见对方双掌合十,闭眼盘坐在大树下,做出安然祥和之态。

江应巧一愣,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切换到高深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