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行宫一侧,某一间帐篷里,还真有千里眼存在。
只不过罗千佑自大,他完全不知晓罢了。
文雯几兄妹对于罗千佑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他的动机,他的目标,但是接下来他具体是怎么安排,怎么行事的,还是无从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路跟踪,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绝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当夜,行宫里守卫森严,皇帝的书房,烛火彻夜未熄。
几位大臣和罗将军,坐在书房里,大家大眼瞪小眼,时而小声交谈,时而打个盹,皇帝倒是说完事情就去歇息了,独留几位在书房商议了一夜。
翌日清晨,皇帝宣布大型狩猎活动圆满结束,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围场出发,往皇城走。
路上围观的百姓,看着各位青年豪杰身后车上的猎物,纷纷禁不住惊叹。
“呀,你看哪里,这家伙野猪猎了不少哇,好多猪肉哇。”
“那算啥,你没看那边吧,野鹿都有十几头,这才补咧!”
“啧啧啧,眼瞎呀,那边的大黑熊那么老大个,熊掌多美味啊。”
“怯,一群不识货的玩意,那还有老虎呢,虎骨虎鞭虎皮,全身都是宝。”
“......”
这是一群吃货百姓,鉴定完毕。
但是人群里,有几人小声讨论着另一个话题。
“咦,怎么么不见罗家公子呢?”一个脸上有痦子的公子,眼神使劲在围猎归来的人群里寻找。
“唉,还真是,出城那天,我明明看见他们在队伍里,怎么回城没看到人呢?”
“没看到,说不准先回城了呗!”
“不可能,罗二出发前,跟我打赌了,他说,他要带着猎物回城,如若办不到,就输一间铺子。”痦子公子有点着急说道。
“裴三少,你们打赌下注了?有立契书吗?”
原来,脸上有痦子的公子裴三少,是罗二的狐朋狗友之一,两人平时在书院没少合伙坑人,当然,都是纨绔子弟,他们互相之间,为了乐趣也没少互相坑。
这一次裴三少和罗二之间的赌约,就是围场前三名且带着猎物回城,输者赔付一间铺子。
这关乎一间铺子,愿赌服输,胜者为王的面子问题。
此刻,裴三少洋洋得意拍了拍胸口,笑道:“当然有契书,防的就是罗二那出尔反尔小人得志的损样。”
“行,你裴三少有先见之明,佩服!”
“哈哈哈,你小子,总算坑了他一把,赢回一局。”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裴三少怼了身旁人一句。
他可算从罗二手里赢回了一局,以往他打赌输给罗二的东西多了去了,金银珠宝倒是其次,家里房子铺子可没少被罗家人坑。
说来说去,裴家有他这个败家子,那也是命该如此,谁让他家是靠着罗家起家的呢?谁让裴三少和罗二臭味相投呢?被罗二欺压,那也是他活该。
眼看围猎人群进了京城,各自散去,该回宫的回宫,该回家的回家,一大群人,耗费了一段时间,京城街头才恢复交通。
裴三少几人在酒楼吃喝了一顿,待夜幕降临,几人才去罗家递拜帖。
罗府座落在非富即贵的西二街,他们递了拜帖就在门房处等候,谁知,罗二小厮出来,看到是裴三少几人,一言不合就指责他诅咒少爷,要不然少爷也不会在围场受伤,一顿颠倒黑白,互相谩骂,几人在罗府门口吵了起来。
惹来了百姓和左邻右舍围观。
恰巧,罗千佑从皇宫出来归家,刚转过西二街街口,就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罗家实在欺人太甚,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仗势欺人欺惯了,总有一会老天收了他。”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怯,天黑了,谁能看清我是谁。”
罗千佑脸黑如炭......
他坐在马车里,火气不小。
确实天太黑了,围观的百姓是谁,他看不清楚,但是,这是罗府门口啊,这些人实在是胆子也太大了,公然挑衅到罗家门口,这是谁给他们的豹子胆。
罗千佑身旁的管事,一声低喝,“干什么呢?这是罗府,知道吗?”
裴三少几人,压下怒火,当着大伙的面,拿出契书念了起来。
念完之后,现场顿时安静。
管事顾忌罗府的脸面,他端起护国大将军身边管事的范儿,认真说道:“裴公子,不妨进府稍等片刻,我家少爷说出的话肯定算数,一口吐沫一个钉,这铺子少不了你的。”
裴三少喝了酒,胆量真的不小,“不用,我就在门口等着就行,你们让罗二出来,当面对质,看看这事的真假。”
管事......
罗二此时脚伤严重,下床都难,正在府里哭爹喊娘呢,哪里有空管劳什子铺子的事,更不可能出来跟你对峙。
唉,你说这事闹得,真是,会找时候。
管事看到罗老爷的马车绕开街口,从侧门进府。
他看看裴三少几人,好声说道:“既然裴公子执意,那就在此处稍等,我去去就回。”
管事抓着罗二小厮进府,“去,跟我去找二公子。”
不到半盏茶时间,管事拿着铺子的房契出来,塞到裴公子手里。
“裴公子,房契拿好了,愿赌服输的道理,我家公子懂得。”
管事趁着这个机会,对着门口围观的百姓说道。
“我们罗府是皇上封的护国大将军府,将军保家卫国,他在前线杀敌,为的就是中召国百姓的安危,岂会坑百姓的一针一线呢?”
“将军从来都教导家人,要爱护百姓,维护百姓,我们罗府只会舍命为百姓,从不敢欺压坑蒙百姓。”
“大家往后莫要说那些伤人的话语了,恶语伤人六月寒哪......”
这边罗家管事在府门前演绎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还真的感动了一部分围观百姓。
这一幕让隐在暗处偷偷观察的文雯三兄妹不得不佩服。
“大哥,二哥,你们看,那管事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感动了。”
“嘿嘿,感动天感动地,他先自我感动了。”
“就不知道围观的百姓是不是真的感动了。”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算了,咱摸进去瞅瞅呗。”
几兄妹趁着黑夜,从侧门溜进了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