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气氛一下子有些旖旎,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沉寂了下来。
但是海铃的手还在柏河三辉脸上肆意游龙,二十七岁的老脸马上就要变成发好的面团了,海铃面点师傅把老男人特产面团揉好了就切吧切吧下锅吧。
老实说海铃这位身段匀称曲线优美脸还很漂亮的女孩儿对柏河三辉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动心了……
……如果不带上立希的话,现在柏河三辉只想笑,你们两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家伙玩情趣还请不要带上我啦。
“唔唔唔,唔唔……呼——自由啦!”
食材先生终于是挣脱了海铃大师傅的肆意玩弄,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开始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打量着面对自己有些心虚地腆着脸侧过头去的海铃。
“海铃小姐,你下次要是再这么冒犯我,我就……我就扣你工资。”
“您随意。”海铃只是没钱过自己的城市小资产阶级奢靡生活,不是没钱像个无产阶级劳苦大众一样正常地吃饭过活,所以柏河三辉这点威胁对于海铃来说和没有一样,那副义正言辞看起来正气凛然的表情也招笑得很。
“你……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也是你唯一的老板,你能不能多少放尊重点啊。”
“医生,你要知道我们目前只是十分纯粹的金钱雇佣关系,所以要是想发展其他精神层面的关系的话,我要更加了解您之后才能判断要不要好好尊重您。”
“哈?”
“我的意思是,咱们一会儿要不要去约个会?看电影或者吃烤肉去,您请客。”
柏河三辉释怀地气笑了,立希是怎么和这么油腻又死不要脸的混蛋家伙处好关系的?
立希她是圣人吗?
“去不去?”海铃啾地一下把嘴里叼着的巧克力棒棒糖拔了出来,像夹烟一样夹在手指之间,夹烟……夹棒棒糖的手法老实说生疏得很,但就是莫名的显得整个人很油腻和喜感。
“……去,爆米花你自己买就行。”
“那不去了,我没钱了。”
“喂喂!你不要玩弄我的感情啊喂!”
……
“哟,若麦同学你……”
要是放在平时,喵梦肯定会好好地和自己这位可谓德高望重,平时在学校也十分照顾自己的同校前辈好好地聊一聊,讲一下今天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或者死皮赖脸的去瑞依前辈家里蹭一顿速食料理。
反正就是要搞好关系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之类的,若麦同学就是很擅长交际的一个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很多方面的不一样,天气比以往的日子要冷,天色比以往的日子要黑,心情比以往的日子里要更加的糟糕。
“瑞依学姐晚上好,请不要碍事。”
诶诶诶?
被喵梦称为瑞依学姐的高挑甚至称得上是高大的黑发女孩虽然有些困惑,可还是相当听话地侧过身子,给面前这位气势汹汹的邻居让出一条路来,身后背着的贝斯包也紧了紧收到贴合背上。
“若麦?麦酱?喵梦亲?你怎么了嘛?”
喵梦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闷闷地在兜里掏自己家的钥匙,然后哗一下打开自己的家门,然后就是“碰——”的一声巨响。
房东先生应该不在家吧,要是在的话肯定要上来嘴巴超级脏地骂人加强制征收家具养护费了。
瑞依学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去练习也好去玩也罢,怎么说自己和若麦同学也只是同学加邻居的关系而已,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必要问。
喵梦家并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单人公寓,倒不如说哪怕让喵梦去选也完全不会考虑那种每个月租金就是十几万円的单人公寓哪怕一秒钟……可能会羡慕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卖钩子也养不起那种房子,也就释怀了。
毕竟佑天寺若麦小姐是抛弃了在老家的一切资源,几乎称得上是背井离乡的一个“京漂”啊。
这位平日里看上去颇为玩世不恭的女孩儿身上的担子其实意外地重,父母亲时不时电话的关心,家里兄弟姊妹对自己的期盼,口袋里日渐干瘪的荷包,以及初华对自己做出的承诺……
“笨蛋!傻瓜!脑子有病!自说自话的傻子!”
没人晓得倒在床上,把脑袋埋进松软但有些陈旧的枕头里,几乎是歇斯底里痛骂着的词语到底指向谁——
自作主张的海铃?还是和万历老皇帝一样不问朝政一心享受假期的初华?还是忙活半天比钱没挣,所谓分钱完全只是大梦一场的喵梦自己?
谁晓得呢(笑)。
鼻腔埋在枕头里面是呼吸不了的,所以没多久就骂累了的喵梦很是自然地翻了个身,窈窕的曲线和柔软的腰肢一览无余地展示给床对面的室内盆栽和一把小小个而且粗制滥造的吉他模型。
或许书架缝隙里面藏着的书虫或者蟑螂也能大饱眼福也说不定,不过喵梦才懒得管那么多,家里面就自己一个人,窗帘也拉的很死,自己哪怕马上脱光光到只剩下内衣内裤也谈不上什么伤风败俗。
而且除了Ave mujica的大家,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今天又少了一个。
[自说自话还一意孤行,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谁再信你哪怕一秒钟,咱都要笑他大傻子!]
[八幡海铃,你就是个骗子!]
“……海子,咱好像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呢,不过咱问心无愧,谁叫你自作主张地毁掉咱们的劳动成果,这不是根本没把乐队当做命运共同体来对待嘛。”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喵梦亲多少也冷静一些了。
海铃再怎么混蛋也是队友,Ave mujica也不会因为海铃的小性子导致队内不和,然后被某几支来自五湖四海的乐队在武道馆live现场轮流抽陀螺。
骂也骂够了,喵梦顺势从床沿边上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抱着透着红润的膝盖碎碎念,一边掰自己的手指,发出嗒嗒的清脆响声。
“笨蛋海子,傻子海子,混球海子……”
叮咚——
“呜啊!”
喵梦被吓了一大跳,好悬没直接应激变成圆头耄耋窜到床底下,一把抄起那把纯装饰作用一个音都弹不出来但是作为钝器意外好使的贝斯,时刻等着给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后脑勺来个大的……
开玩笑的,佑天寺若麦小姐虽然网名是喵梦亲,性格和外貌也多少带些猫咪元素和设定,不过本质上还是个脑容量足够的人类,所以正儿八经地应门然后接待来客还是做得到的。
只是……
喵梦逐渐接近了家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好像因为紧张而越来越快。
不……不会是海子一时气不过,杀到家里面来了吧?
啊不不不,海子虽然平时打扮帅气冷峻气质冰冷还总是背着一把特别适合用来行凶的贝斯处于十分感性的生理期而且刚刚还和自己闹了矛盾……
怎么看都是过来报仇的啊喂!倒不如说海子实在没有理由放过自己吧!
“喵梦亲……”
“啊错了错了错了海子不要杀咱……”
声音不对。
犹豫了一下,喵梦还是小心翼翼地给家门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十分战术地贴墙半蹲探头看了一眼——
门口站着的不是什么铁t战神贝斯杀手恐怖海铃,而是一条穿戴着配色抽象的绿色毛衣和红色围巾,腿上裹着厚厚的外穿毛裤,裸露在冷空气里的小巧鼻子通红,整个人小小只的可可爱爱的小黄瓜。
“睦……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