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战将的耳语彻底给了冯家臣定心丸。来年国防军事学院第一次面向西疆招生,如果冯希庭表现优秀,他考虑推荐冯希庭报考军校,因为从战兵直招学员,侧重军事体能,大宝很有希望。
冯家臣此次太阳城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不仅见证了大宝的成长,也了却了心中一桩要事,冯希庭的人生道路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
和阴战将推杯换盏的时候,眼睛瞟见书柜里还有几瓶茅台和两条华子,冯家臣端着酒杯摇晃着身体靠了过去,“还有私货,回头我给普巴拿上,让他也尝尝。这瓶给布穷,别天天喝青稞酒,换换口味。”
“老冯,不能喝少喝点,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菊花赶紧起身搀扶。
“谁说我不能喝?这点酒算个屁。问老阴,想当年我俩对瓶吹。没事,今天我高兴。”冯家臣脸上泛红,半斤酒已经下肚。
“大宝,来!你阴叔已经……”冯家臣迷糊中在空气中划拉着冯希庭。
“走了,就两小时假,我让他先回去。”阴夫人端来一杯醒酒茶。冯家臣接过茶杯刚想喝上一口居然睡着了,茶杯里的茶水一滴未洒整个人定在沙发,如同被点了穴。整个画面滑稽可笑。
冯家臣酒醉期间,阴战将把自己对冯希庭的想法和盘托出,菊花恍然大悟,明白今天冯家臣喜极失态的原因,搁自己身上这也是一大喜事。
阳光西斜,将军楼的窗玻璃映满晚霞的光芒,阴夫人挽留冯家臣夫妇再住一宿。冯家臣坚持要当天返回,狮城转型的关键时刻,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路已通,道也顺。赶天黑前能回去。”酒醒后的冯家臣没忘把书柜里的几瓶茅台和华子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嘴里还絮絮叨叨:“这阴老头越来越抠门,这么好的东西舍不得和大家共享!哎,我如果还在战区,也能有这些待遇啊!”
“冯家臣,你有点过了啊!”菊花看着冯家臣无拘无束毫无节制,脸上有些挂不住:“儿子成长交给战兵营,儿子未来托付阴战将,你真是一甩手掌柜。临出门还要顺走烟酒。”
话未说完,菊花从冯家臣手里抢过华子放在茶几上,愠怒地喝道:“我咋找了你这么个二皮脸?!”
“拿上吧,都是战区统配物资,老冯若还在军队,说不定比这还多。这两老东西打搭档就开始穿一条裤子了,兄弟比老婆还亲呢。”阴夫人打趣道:“带上吧,堂堂一城主使,待客总不能动不动就‘来一口’烟袋锅吧?”
阴夫人言辞诚恳,冯家臣刚才还尴尬的老脸瞬间雨过天晴:
“就是,我和老阴战壕里一起光过腚的,你和我啥时候这么坦诚过。”
返回的途中,冯家臣特意绕道进入了雅砻。其一是将从将军楼讹来的茅台给普巴送去,其二也是想与他提前商议双城发展的规划,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一些。普巴派专车连夜送冯家臣回狮城。
排房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冯家臣家的顶窗上射出淡黄色的光。冯家臣想着是央金在照看小宝,等他们回来。
“央金,快来把好东西给布穷拿回家去,赶明儿有时间我们爷俩乐呵乐呵!”
“干爹,央金他们去普莫雍错湖了。”屋里传来海霞的声音,先于声音飘出的是多吉女儿的小身体。菊花连忙抱起小精灵:“想姥姥没?”
“想!”
“大半夜去哪儿干啥?”冯家臣边放行李边问海霞。
“听城首说,新政初期,在湖边给农牧民盖了不少周转房。像老阿玛这样人走屋空的不少。听说雅砻那边来了个客商想整体承租,打造狮城的度假村。城首感兴趣,央金姐也觉得可以借此盘活这笔资产。”
“想的不错!如果真能实现,游客多了,旅馆多了,商铺多了。那大把大把的钞票还不是唾手可得!”冯家臣信心十足,后世新雅砻城的繁华在他脑海中日渐清晰。
太阳城大力推动同城化进程,西疆通衢雅砻至狮城段在城市发展中逐渐融入喧闹的都市。大道两旁商铺众多,北疆的雪莲、后卫的红花以及前卫各地采集的虫草皆在此交易。相关的仓储、运输和餐饮店铺一应俱全。
以老阿玛的藏式小楼为切入点的特色民居开发,也列入雅砻河流域生态保护区范围,原汁原味的西疆风貌在消失十多年后有所恢复。
做为新雅砻城的市首,冯家臣的工作更加繁忙,周末的日子几乎泡在办公室和各项建设工地。菊花一个人在家空守着两间屋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冯家臣不在的时候,她就一手提着毛线,一手抱着装满零食的小筐到央金或海霞家闲聊。
听着小公主们奶声奶气的“姥姥,奶奶”地膝下承欢,无聊的周末也会很快过去。
“干妈,这么喜欢女孩,你就再要一个。记得老阿玛活着的时候就劝你再要一个。”海霞对着一左一右环抱两个小公主的菊花说道。
“有你俩这么漂亮的闺女还不够啊!还有这两个小精灵呢。”
\"女儿再多,这不也是别人家的?海霞说的没错,趁还能生养,和市首再要个闺女。看市首那眼神,嘴上不说,心里多盼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女儿。”
“万一还是个秃小子?”
“干妈,这不现成的吗?咱两家换。”央金张口就来,结果尴尬地抿住想笑的嘴。海霞在她腰眼上一捅,央金憋不住笑出声来:“不成……,不成……,完全乱辈分了。”
海霞与央金的打趣又一次触动了深藏在菊花心底的波澜。小宝降生后,公公冯济便念叨着再要一个女孩,如此一来,儿女双全,岂不是一个“好”字,这也算是冯家祖坟显灵,出了高官,锦上添花。
只可惜永远上满发条的冯家臣不给这个机会,一直拖到现在。
大宝参军了,小宝马上中考,太阳城的高中实行寄宿制,没有大事不允许孩子们随便回家,闲赋的自己总得找个事情做。她决定找个合适机会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冯家臣。
“找个工作吗到可以考虑,至于生个闺女就别瞎想了,万一又是个带把儿的 。”
“海霞答应能在医院给换换。”
“越说越没谱,那还是我冯家臣的种?” 菊花不敢吱声,拎着马扎和毛线躲去央金的屋子。
就在菊花快把这事忘干净的时候,一天深夜,冯家臣突然爬进了菊花的被窝:“老婆子,海霞那丫头说的事靠谱吗?”
“我只知道,生儿子是给丈母娘生的,女儿才是自己的小棉袄。”菊花答非所问,自顾自扭头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