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梓琪本来就没睡着。
在张辰回来后她一直只是躺着回忆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忽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非常的难闻,仿佛被火烧过的烂塑料一样。
本来她还以为只是那些男人里有人没洗澡,没洗脚的臭味罢了。
可没想到那股味道却越来越浓,直接往她鼻子里钻。
怎么回事?
她睁着了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屋子里面太黑了,四周只有悉悉索索的的翻身声和打呼声,旁边还有一道粗重喘息声。
韦梓琪越发感觉到不对劲。
她的旁边都是女生,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如此粗重的呼吸声的。
有问题!
她想先坐起身子。
可那股气息就好像毒气一般,让她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软软的躺在那里。
随着时间流逝,隔壁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
韦梓琪从小到大,一直因为出色的样貌,被其他人所拥护。
所以她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但在此时此刻,那种明知道恐怖就在身边,自己却连动都不能动的无力感,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很久没有流淌过的泪水,也在此刻倾泻而出。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越来越黑暗。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韦梓琪?韦梓琪!”可她无法回应那个叫她的人。
她的嗓子也如同堵住了一样,根本出不了声音。
“让我来!”
这好像是那个张辰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就在她以为她将永远沉沦的时候。
一道清脆的声响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
这股痛处,宛如一股肾上腺素一般,从脸颊开始,给她僵硬的肌肉注入了活力。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她醒了!”项菲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我还以为她也会醒不过来呢。”这是清哲的声音。
“你感觉什么样?”魏大爷关怀的声音也响起。
“我这是怎么了?”她看着眼前围成一圈的人,有些困惑。
“你差点醒不过来了,已经有三个人和你情况一样,但他们运气不好,没有醒过来。”
“和你一样的人里就你一个醒来了,发生啥事了?说说吧。”
张辰没有怜香惜玉的先问问她的情况,而是先问她的遭遇。
她脸上的逼斗印还是他扇的呢。
韦梓琪缓了一会,思维终于清晰了。
她将她的遭遇告诉了众人。
“怪味?”
“好像有,不过很淡,我还以为是谁的脚臭呢?”
“太恐怖了,只是一个怪味而已,居然直接让三个人再也醒不过来了,太恐怖了。”
“呜呜呜~我想回家。”
众人本来就因为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惶恐不安的。
此时听完韦梓琪这个幸存者的描述,更加的惧怕了。
张辰没有安抚这些人的打算。
只是伸展了一下身体,紧了紧背包,踢了踢脚,似乎在做着某种热身。
清哲倒是自觉的开始安抚众人。
魏大爷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张辰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会有愧疚?
是在愧疚这三人的死?
可之前项菲讲述她的遭遇时,他也流露出过此类的感情。
难不成魏大爷也有愧疚的人?会是根源诡异吗?
张辰思索着。
再次传来的狗吠声,让魏大爷没有沉浸在这种感情里太久。
“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不要乱跑,我去看看狗,今晚确实有些不太消停。”
“那我也——”
“你就知道看狗!”
张辰刚准备说他也一起去的,忽然歇斯底里的公鸭嗓子响起,打断了他。
“明明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惦记你那破狗!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害死我们?!”
苏佳怡似乎已经情绪崩溃了,甚至忘记了张辰的威胁,开始歇斯底里的喝骂指责魏大爷。
不得不说能撑起这种重量,心肺功能还是很不错的。
这猛地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我……”魏大爷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都怀疑的看着他,不过倒没有一起出声指责。
“就是你,你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一定是你!”
苏佳怡看到魏大爷这副样子,似乎笃定了什么,更加的来劲了。
张辰皱了皱鼻子,脸色微变。
“魏大爷,别管她了,她情绪不稳定,被吓傻了是正常的,咱们先去看看狗子吧,今晚不太平,可别忘了项菲说的猛兽啊。”
项菲说的是猛兽吗?
不是。
魏大爷自然也知道不是。
可张辰还是说是猛兽,只不过不想逼迫魏大爷罢了。
项菲此时也明智的选择闭嘴。
“对,我拿一下东西,咱们去看看。”魏大爷被张辰提醒以后,也顾不上不知所措了。
打开一个储物柜,从中取出了一把双管猎枪,带着手电就要往外走。
张辰立刻跟上,“我也去。”
他老早就收拾好了。
包从起床以后就一直背在身上,随时都准备出发。
临走前还回头看了谭伟一眼,挑了挑眉。
谭伟来到清哲身边,肘了他一下。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辰的背影。
清哲一愣,立刻明白了什么。
两人马上追了上去,“我们也去!等下!”
韦梓琪也顾不得身体还有些软。
一下跳到地上,胡乱的穿好鞋,“我也去。”
这下其他人终于看懂了。
纷纷迅速一收拾,也跟了上去。
可能也有没看懂的,但见其他人跟上,自然也不甘落后。
“喂!你们去哪?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呀,扶着我一起啊!”
苏佳怡傻眼了,这些人突然犯了什么病,都跑了,就留自己一个人?
她又开始歇斯底里,鼓足了气息对着张辰和其他人辱骂。
可不论她如何的大声辱骂,怎么急得跳脚,就是没有人回来搀扶她。
骂的气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接着用更大的声音骂,但吸进来的空气里却有一股怪味。
她一愣,这什么味道?怎么好像烧塑料的味?
想起刚刚韦梓琪讲的遭遇,她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也不骂了,也不歇斯底里了。
却开始痛哭流涕,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求饶着。
“求求你了,别杀我,去杀韦梓琪,她长得好看,又身材好,去杀她啊,别杀我,求你了,只要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没有人出声回答。
只有从张辰床底下传来的,愈发浓重的怪味。
似乎在揭示着某个存在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