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永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小孩子总会出现在大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尤其年幼的时候,大人们交谈时都觉着孩子听不懂,实际上孩子都已经把谈话内容记在了心里。
永乐公主一早就知道她不是先帝的孩子,所以她很珍惜和兄长的亲情,哪怕这位兄长从来不曾给过她善意。
她刻意让自己变得乖巧,贴心,就是渴望周围的人能喜欢她,疼爱她。
可自从她看到先帝望着自己那复杂又痛恨的眼神,还有兄长漠视与鄙夷的目光,她就明白了,因为她的身世,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的喜爱。
“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在说什么……”永乐公主感觉到了窒息,她再一次挣扎起来,她才十四岁,才不要在这样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死掉。
“小小年纪就和你那个狡猾的爹一样,满身都是心眼子!”大皇子就是再恨永乐公主也不敢在自己的宫殿里将人杀了。
松了手,永乐公主滑落在地上,眸子中满是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大皇子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同情心,他一脚踹了过去,将永乐公主踹到了大门口。
“赶紧滚,识相的赶紧找个男人远嫁,否则以后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再不管门边的永乐,转身就往殿内去,他料想永乐也不敢告诉女帝,谁让他是永乐的兄长呢,这个天真的丫头,到现在还对亲情抱有什么奇怪的幻想。
果然不是皇家的种。
永乐公主好半天才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从殿内跑了出去,满脸的恐惧与委屈,她没敢在宫内待,找了个借口披上斗篷出了宫直奔书院而去。
即便她知道钱千岁这段时间为了纸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她无论去了哪里,都会有人告诉女帝,而她不想母亲担心。
钱千岁才睡醒,自从怀孕以后,她也没什么不良反应,除了嗜睡就是能吃,整日小嘴不停,人都吃胖了,也只有温醇那个瞎子会觉得她瘦。
碧莲教就是碧莲教,要不人家上辈子差点帮着傅梓阐举义成功了呢,就这么短的时间,棠国各地的分店已经陆续传来了消息,不但这些人被关押的地点知晓,就连劫狱的计划都已经有了初稿,只等京城的一封信过去,那边的就可以行动。
钱千岁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就让他们劫狱,正义会来是不错,但是每次都迟到也是事实,干嘛要为了那所谓的寻求公道就留着人在那里受尽折磨,茅东救回来的人她都看了,大长公主手下的那些简直都是魔鬼。
反正碧莲教之前就被朝廷通缉,后来入了纸业,算是洗白成功,现在再黑一次,也不过是惯例,往后事情了了,再找女帝要个恩典,这些人还能回来工作。
营救的事情有专门的人负责,钱千岁则开始想要寻找退路,大长公主的突然发难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不一样的感悟,之前都是被动的活着,可现在她身后有这么多人,若是她再行差踏错,恐怕还会牵连别人与她万劫不复。
这里不是游戏的世界,也不是她的梦境,这是切切实实的古代世界,弄不好就可能会被权贵弄掉脑袋,她想好更多的发展,就必须要有依仗,可她本身只是个寡妇,“前夫”和“前婆婆”还总是给她添麻烦。
好不容易攀上了女帝,却发现这本故事还没写到结尾,女帝也并没有成为最后的赢家,甚至于比她的处境还要危险。
想要活,就真的只能抱团了。
“钱姐姐!”
钱千岁还没站起来呢,一个身影就冲了进来,趴在她膝盖上就开始哭,那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就像是藏了无数的委屈无人诉说。
“怎么了这是……”钱千岁将永乐搀扶了起来,十四岁的年纪,在钱千岁这里还是个初中生,她真想不到谁会那么大胆子给公主气受。
然后将人扶起来之后,她就彻底冷了脸,这孩子满脸的灰,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手上都是擦痕,可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永乐公主脖子上那狰狞的掐痕。
“我……我没……没事,我可不可以在书院……住几天。”永乐公主如果回宫去,女帝一定会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痕,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是谁干的?”钱千岁没有点头,却直接问道。
永乐公主扭捏的摇摇头道:“已经不痛了……”
“谁干的!不说你就回宫去,或者我告诉杨公公!”钱千岁才不会避讳,也不怕得罪公主,既然跑到她这里避难,就必须按照她的来。
告诉杨公公就等于告诉了女帝,永乐公主忙拉住钱千岁,哀求道:“别,钱姐姐,你别和杨公公说,我……是我兄长……”
好么,书里那个死鬼没想到还有这么暴虐的一面,这是什么安嘉和附体,就这玩意儿登上了皇位,老百姓能活?她还干个屁的书院,估计第一批赐死名单里就有她。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钱千岁打定了主意,不管永乐公主怎么想,她是一定要让公主登上皇位。
“我……嗯……”永乐公主心里有很多话想和钱千岁说,可是这些都是皇家辛密,若是说出来了,对钱千岁也不好,所以她就只能隐晦的说道:“我兄长觉得我夺得母亲的关注太多,所以不太高兴。”
“他凭什么不高兴?”钱千岁努力洗脑道:“他是平日比你孝顺,还是他要比你贴心?这段时间陛下有多忙,他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他去干嘛了?花着公款,出去旅游,还将人带回来给女帝惹麻烦。
你觉着女帝是喜欢你这样乖巧听话的,还是喜欢你兄长那样到处惹祸的。”
“但他毕竟是先帝的长子……他想要的更多很正常,我不过是个女孩儿……兴许兄长说的对,我就该为棠国奉献自己,早点嫁人……”
“放屁,那他也可以啊,谁规定他不能去邻国和亲啊?万一其他国家的公主就喜欢他这一款呢?”
钱千岁不惜余力的说道:“他是先帝的长子,你是女帝的长女,差在哪里?你们是平等的,再说了,你们想要什么,问过陛下没有?陛下想要给谁,谁才能得到,才用不着你自己费心!白操心!”
“是吗?”永乐公主费解的望着她,好像说的很对,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