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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多年?”罗小二的心中升起一阵狐疑。

我来到这遗落之域也不过一年时光,而且都是在玖月城附近活动,这鹤怜灵君等了自己多年何以说起。

罗小二带着疑惑推开门,一个儒雅男子坐在房内,带着淡淡笑容朝着罗小二说道:“你终于来了。”

罗小二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恍惚间似乎是看到鹤白。一样的白色衣衫,一样儒雅的做派,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看上去更加虚弱,气息若有若无,白色衣衫上也有些若有若无的墨痕,看上去又和鹤白有许多不同。

“您就是鹤怜灵君?”罗小二轻声询问道。在罗小二想象中,鹤怜灵君子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病殃殃的样子。

鹤怜淡淡一笑,没有在意罗小二的冒犯,挥动衣袖,将一杯酒送到罗小二面前,“叫我鹤怜就可以了,算起来你我是同辈之人。”

“同辈之人?”罗小二眉间的疑惑愈发深了。烈焰作为自己的兄弟,现在拜了这鹤怜为师,如何算,自己也算不上这位名号响彻大陆的鹤怜灵君的同辈之人啊。

鹤怜听到罗小二疑惑的询问之声,缓缓站起来,目光朝着窗外透去。这鹤怜楼高耸入云,从这窗子望去无一楼遮掩,一眼便能看到天际缓缓升起红日。

“你手中也有一个这个吧?”鹤怜饮下手中的那一杯酒,衣袖中飞出一物缓缓落到罗小二的面前。

“白玉匙!”罗小二一眼便认出了面前之物,面色立马沉下来,冷冷的说道。

罗小二当日在古神墓中亲眼看到,余归舟的道外天中一人幸存,全部陨落在那诛神一役中。

而今天这么一个人物突然拿着一个与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白玉匙引自己来到这里,罗小二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倒是个警惕的小子。”鹤怜淡淡一笑,衣袖中再次飞出一幅画像。

“想必你也看过了那诛神一役的画面了,不知道你是否记得这位。”

画像在罗小二的面前缓缓展开,一个与鹤怜气质十分相近的男子跃然纸上。看到这个男子的画像,罗小二脑海中立马闪过诛神一役的画面。

“这位是?”

罗小二很快便认出了画中的男子,在诛神一役中,他一把羽扇,直冲诛神,明知是飞蛾扑火,眼角却依旧带笑。最后在一片光华中归为一片寂灭,唯有几尾羽毛落下。

“这位正是家师。”鹤怜嘴角带起一抹笑,似乎回到孩童时期一般,缓缓说道:“当初师父与余归舟大人一起开辟出道外天之后,他便收我为徒了,并且将他的白玉匙作为拜师礼送与我。”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罗小二神色犀利,没等鹤怜讲完便开口质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何最后活下来了,还建起了这鹤怜楼,是否背弃了师门。”鹤怜丝毫不恼,转头笑着问道。

“正是。”罗小二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体内的灵力凝聚在胸前,随时准备取出惊神枪一战。

“持枪之人,应当有这般一往无前的气势。”鹤怜喃喃一句,也没有恼怒。只是转身摆摆手,示意罗小二坐下。

罗小二取下停在眼前的酒杯,缓缓坐下,随后继续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鹤怜淡淡一笑,双目渐渐陷入回忆之中。

“诛神一役之时,我还年幼。师父在出城之前嘱咐我收好白玉匙后,便毅然出城了。最后师父与余归舟大人他们纷纷战死,诸神降下天罚诛杀城中之人,无数人在我身边化为飞灰,我当时也万念俱灰了。可最后一阵白光闪过,我并没有死,而是被带到了这片大陆。”

鹤怜说着,取回了罗小二手中的白玉钥匙,摩挲着手中的白玉匙,继续缓缓说道:

“后来我在白玉匙中留下的一些秘籍中才知道,这白玉匙不惧诸神法则,更有空间穿梭之能。可就是这么这件报名的东西,师父最后还是留给我了。”

鹤怜说话间眼色渐渐沉寂下来,悲伤之情溢于言表。罗小二坐在一旁都忍不住动容了。

“前辈面对诸神之时,就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了。能给您换取一线生机,也是前辈的心中所愿,您不必如此悲伤。”罗小二忍不住宽慰道。

鹤怜倒下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我好歹活了如此之久的岁月,这些我倒是都想通了,只不过在寿元将尽之时见到同道中人,心中已久不由得有些感慨。”

“寿元将尽?”罗小二并不知道灵君强者的寿元有多少,可眼前的鹤怜虽有一些病态,体内寿元却极为充沛,丝毫不像寿元将尽的样子。

鹤怜面露出一阵苦笑,扯开胸前的衣衫,露出一大块极为可怖的伤口,鲜血淋漓,黑气萦绕,黑气更是一丝丝侵入骨头,骨头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线。

“当初借着白玉匙保全了一条小命,可依旧不能彻底逃脱天谴,还是被一丝天谴侵入神魂之中,经年累月终成了这个样。要不是有这鹤怜楼帮着压抑,恐怕我早就殒命了。”鹤怜摊开衣衫,饮下一杯酒,与他儒雅的模样极不相符。

罗小二眉头紧锁,十分冒犯的盯着鹤怜的胸前,缓缓说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天谴之力,是诸神的力量,一般凡物哪能解决,恐怕只有余归舟大人那种境界之人才有解决之力吧。”鹤怜继续倒下一杯酒一饮而尽。

“无须悲切,我死后,这鹤怜楼以及我那些徒儿就全交给你了。也许余归舟大人未曾说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彻底开辟出一片道外天。”

“那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没有那些这虚伪诸神,虚伪的雕像,不需要向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磕头,所有人的信仰之力都流向自己。”

鹤怜似乎有些醉了,自顾自的喃喃道,眼底的悲伤之色在杯中酒的催发下愈发浓郁了。

“罗小二,收好你那一块白玉匙,你那一块是一切的开始,是无数人的心血。”

鹤怜抬起醉眼看向罗小二,郑重的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倒在桌上沉沉睡去。天际红色的霞光刚好落到他身上,似乎为这个悲伤的少年披上一袭红色长袍。

罗小二望着铺满天际的红霞,一时间似乎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