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丫头,你当真就不肯告诉我一下你的真名吗?”
过于无聊,钟阳只得与钟荫闲聊,尽管名字这个话题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
“那你就不能给我解开绳子?”
钟荫背靠墙边坐着,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腿被绑了曲着。
钟阳坐在那嘎吱作响随时都会散架的椅子上,晃了晃,“那不能,就这你这小鬼头,不就是想逃跑吗?”
“被人绑着,能不想跑吗?而且,谁会想回去那种地方?”
“唉,你这丫头。有人给你们养着好吃好喝不好吗?哪像哥我啊,只能到处讨生,过的都是些苦日子,还要跟那群抠门的傻*讨价还价。”
钟荫眼眸微沉,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只不过,钟荫现在的脸都成这样子了,还能满足那些人的癖好吗?
“只不过,你这样子,啧,估计整不到什么好价钱了。但是至少比我一个人空手跑过去好。算了,你是之前的人家对你有多不好?你才想跑出来的?啊?”
“……”
钟荫默着,更多的是无语,本来变成这孱弱的模样已经够倒霉了,心里面就够有些失落的了。
结果眼前这个明明该被自己弄死的人又活过来,跑来把自己绑了,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
“算了,不说就不说。那我们先说点约定,这也是别给我找事。”
钟阳说着,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而里面装着大约只有一指节的紫色粉末。
钟荫眼神微抽,钟阳本来就盯着钟荫,察觉到了这一丝神情,笑着道:
“看来你认识这东西,那也省得我解释了。现在这是没人,要是进了人多的城市里面,你可就得听话了。要不然,这药粉下去,让你昏上半个月,醒来的时候自己变成什么样子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只是这东西可太贵了,我才不想用在你这个赔钱货身上,所以给我老实点,懂吗?”
钟荫自是知道那东西的效果,要是自己被那东西弄昏过去,自己到时候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能不能醒来都会是问题。
毕竟城市周边有很多饿死鬼,要是自己昏了,被那群家伙带走,就什么都没了。
于是乎,钟荫便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而且城里面的人本来就多种多样,各种坏人本来就,就多……”
钟阳嘴角微勾,目光中露出些许满意,“嘴上光说可不够。”
“?!你,你想干什么?”
“我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呢?”
“你,你!”
钟荫嘴角一抽,就瞪起眼睛望着对方,一想到自己原本是个男人,结果要被眼前的这家伙欺负,心中就泛起一阵反感。
钟阳走上前来,抓起了钟荫的头发,“虽然脸被刮花了有些不好看,但是我不介意。”
“呕!”
钟荫别过头去,冲着一边的地上就想要干呕起来。
钟阳望着钟荫的这副反应,倒是很满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快乐了。”
最后,钟阳其实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只是吓了吓钟荫,顺带轻薄了一下钟荫玩玩。
因为做那种事情是很耗费体力的,钟阳想保存体力避免突发情况。也怕万一刚刚完事,外面就冲进来什么怪物,到时候跑都没法跑。
“恶心死了。”钟荫望着那边冲自己猥琐笑着的钟阳,不禁呲了呲牙齿。
自己对别人做这种事情,倒是觉得高兴,但是当自己陷入了被欺负的处境,钟荫反倒是觉得恶心了。
一时间,钟荫只觉得变成这样子,就彻底是个被欺负的弱者。
就觉得愈加烦躁,心中越是不痛快,不断在心中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努力七年,才勉强在这末世之中站住脚,结果现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还不如当初的弱者。
也就意味着,这七年以来经历的事情,今后只会变本加厉地出现在自己身上。
看别人脸色行事,被人殴打驱逐,为了吃饱一顿饭就去到处翻垃圾和尸体。
但是那群所谓的异能者,却在末世一开始就获得了各种能力,所有的资源快速洗牌,大部分资源落入少数的异能者之手,剩下的无能力者去争夺小部分资源。
同时,还要防止各种危及生命的怪物。
即使是最低级的贱尸,也都可能会丢出性命。
甚至是上位怪物中最低级的【愚者】,都要使用从异能者那边买来的特殊子弹或者武器才能起效。
一想到这七年以来遭受的各种委屈和死里逃生,现在的现实又无疑是致命的最后一击。
钟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感受到一丝真实。
“凭什么......凭什么......”
钟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眼前只能望见了自己的膝盖。
“哈?”
钟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眼神有些冷漠地望着钟荫。
钟荫嘴角抽搐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钟阳,眼中早已经氤氲着水雾。
“凭什么,我说凭什么啊!”
钟荫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神充满质疑与不甘,脸上的肌肉也不停地抽搐着。
“我都已经走过来那么多了,凭什么最后变得现在这副样子?!我真的烦死这个样子了!”
钟阳看着钟荫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又摸着下巴,沉默不语,反倒是饶有趣味一般地观察了起来。
钟荫身体猛地朝前一动,但是却由于被绳子固定在墙角加之身体孱弱,只是浑身一颤。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要活着?你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还活着!烦死了!烦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钟阳眼神一凝,心头似乎有什么被触动,并且钟荫这么叫喊真的很让人心烦意乱,于是乎,钟阳的脸色一下变得凶狠,上前来一把抓住钟荫的头发将其往地上猛地一摔,
“叫个屁叫!你算什么东西?喊我去死?你喊着凭什么?你又凭什么?老子过来了这七年,受过多少苦你他妈知道吗你?!晦气玩意瘟神!”
钟荫的头一下撞在地上,只听见一阵嗡鸣的声音,眼前随之模糊起来,那钟阳的叫骂声,也随之消沉下去,
“呃......唔......呲......嘶......”
钟阳气不过,朝着钟荫的肚子又踢了几脚,啐了口唾沫,“呸!敢骂老子?”
但是钟荫的身体却没有什么反应,钟阳眉头微锁:
“死了吗?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个赔钱的贱货!”
又偏头望了望窗外的风沙漫天,只听见叮叮当当的沙子被掀起打在墙上的声音,
“真他妈该死的鬼天气!什么时候才停?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