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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菲被顾知野的变化给惊到,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等她作出解释,顾知野就步步紧逼:“这些话,你当她的面说了吗?姜晓菲,挑拨他人感情是不耻行为。”

“……”

被自己喜欢多年的人这般误会,姜晓菲简直气惨,她立马挺直了背脊,咬牙切齿道:“还、还需要我说吗?”

姜晓菲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知野发火。

那周身萦绕的气压一瞬间低了下来,让人噤若寒蝉,上过战场的人和泡在蜜罐里的孩子完全不同,以至于她直接被吓住,磕磕绊绊道:“我……我说错了吗?!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你的错!

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玩弄苏念念的感情,活该你被辜负、被漠视,你还有脸说出‘喜欢’二字,你当真以为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吗?!关于你那块怀表的事情,苏念念知道的比我还要清楚,她早就把你看得透透的——!”

顾知野神色微恍:“怀表?!”

“是!都结了婚的人了,你就不能藏得再深点,那怀表上的女孩到底是谁,难道比苏念念还要漂亮?!”

“……”

四目交汇,心脏骤跌,顾知野似乎明白了这段时间里,苏念念的冷淡,照片的来源太过巧合,他没必要向姜晓菲解释。

见他面色不对,姜晓菲的眸底难掩失望,她撇了撇嘴道:“渣男。”

她怎么就瞎了眼,竟喜欢这样的人!

姜晓菲气得转身就走,此刻什么话语都是徒劳的,她为苏念念感到不值,顾知野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途径车站时,那辆军绿色的吉普终究追了上来,车窗摇下,露出顾知野那张英俊的脸庞,他神色略微不自然,嗓音低哑:“姜队长,我想麻烦你个事儿。”

姜晓菲气得眼珠子都喷火:“我是不会帮你遮掩的!”

与此同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顾知野递来的是一牛皮纸信封,嘴硬心软的姜晓菲忙不迭的接过,顾知野微微颔首,目光晦暗难明。

“麻烦你了,东西给苏念念。”

“你就不怕我扔掉?”

“你不会。”

“……”

简单的三个字,顷刻间让她的爱意死灰复燃,她恨自己不争气,对于顾知野的请求,竟没法拒绝。

对方有任务在身,片刻不能耽误,吉普车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这样的夫妻生活姜晓菲并不陌生,她父亲和母亲,总聚少离多,但生疏得像顾知野和苏念念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

苏念念那肚子都快显怀了吧?

瞧顾知野这做派,信封里装的总不会是离婚报告吧?!姜晓菲瞬间觉得手中信封滚烫,该死! 她就不该一时冲动跑这一趟的!

她伸手捏了捏,心脏骤停。

印在指尖的,是怀表的痕迹。

……

宁县。

苏见山在食堂后门帮忙卸货,不经意间从那群战士嘴里得知了苏念念等人归来的消息。

他痴迷文工团的某人,大家都知道,连声笑着催促他回宿舍,苏见山换了身干净衣裳,顺便把这些时日攒的水果糖给带上,他的一颗心早就飞去了文工团,只是没想到,会在部队大门口撞见个熟人,陈年年来回踱步,明显等他很久。

负责巡逻的战士冲他招手:“苏同志,有人找。”

“哦,来了。”

苏见山嘴角的笑意收敛,他快步奔到陈年年的身边,粗声粗气的询问:“你咋来了?”

陈年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肘,泪眼汪汪道:“哥!哥哥!你一定要帮俺啊!”

“干啥啊!有事你就说。”

“还不就是靳家的那摊子事情,俺不知道靳川的母亲到底咋想的,也许是因为同情俺被扔到乡下时的待遇,也许是听说了你在宁县的事,她想见见你,了解了解俺小时候的事。”陈年年瘪着嘴,有种搬起石头砸脚的错觉。

苏见山愣了一秒,立马摆手:“那改天俺见见她就行,你别挡在这里了,俺有事,快让开!”

“不行!”

“陈年年,你咋嫩烦人咧!俺都说了俺会帮忙的,你还想咋样?!”

“俺和她说了,俺小时候过得特别苦,家里没人对俺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今儿就和俺去,最好态度差一点,对俺凶一些,让她发自内心的心疼,真的,俺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你了!”

苏见山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现在就是在麻烦俺!”

“对!对!就是这个语气!表情可以再凶点!”陈年年双眼放光,立马用花言巧语把不知事的苏见山给骗走了,她能否嫁进靳家全看高显兰的态度,卖惨卖了这么久,这最后一步绝不能出岔子。

就苏见山这高大魁梧的模样,她那些谎言,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瞧瞧她,多可怜!

在前去靳家的路上,陈年年捡了不少苏见山讨厌的事情说,成功激起了对方的怒气,但作用不大,这哥根本没有脾性,但当她不小心说了句关于苏念念的坏话后,对方就像炸了毛的狮子般,竟厉声训斥她。

靳川和高显兰等候在门口的身影越发清晰。

陈年年咽了咽口水,艺高人胆大:“哥,俺听说苏念念在文工团可受欢迎的,经常有男人来给她买东西吃,你也不教教她什么叫做‘检点’?俺们老苏家的面子都快被她丢光了!”

苏念念就是苏见山的心头宝。

闻言他狠狠推了陈年年一把,不可置信道:“你没她漂亮就算了,心咋还那么毒?!”

陈年年夸张的摔了一跤,她害怕苏见山发疯打人,只得不停使眼色:“演戏!哥!俺是在演戏!”

“你心是黑的,看啥都脏!哪怕再装再努力,都比不上她的半根手指头,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血亲,简直就是耻辱,呸!”苏见山怔了一秒钟,立马演上了,他天生有一张不会骗人的脸,说骂人那就是真骂人,说讨厌,那眼中的厌恶就是真实存在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撕了陈年年。

让人没想到的是,

一向温和守礼的靳川在听见他的话后,直接变了脸色,人影一晃,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深陷进他的喉咙,转瞬间把苏见山抡在了墙壁上,落花纷纷,倒映出靳川那双充斥着怒意的眼。

他恨恨的瞪向苏见山,

却仿佛透过对方在看另一个人。

“那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要不要挖出来看看!你以什么立场指责他人,他的努力,他的改变,你有什么资格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