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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渊自己是没有多大感觉的,他对谨充容一向宠爱不多。

又因着她早年为容妃出谋划策的,他自己对她也不甚喜爱。

不过眼下人也去了,他也不想计较了。

“追封为妃,让礼部和内侍局按着规矩发丧吧。”祁景渊道。

皇后行礼道:“臣妾替谨妃多谢皇上。”

祁景渊没有多待,转身就去朝阳宫了。

因着谨妃是病故,在宫里也是不能多留的。

她又没有生育,宫里的记载也不过是简单的几句。

何时入了王府,何时进宫,何时殁了。

而在她灵前哭泣的,也不过是宜信宫那些宫人们。

只不过哭得是她,还是自己,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等谨妃入了妃陵,她跟前的长寿倒是拿了厚厚一沓书信去了凤藻宫。

那书信背面还用火漆封上了,长寿只说自己受谨妃所托今日才呈上,只是里面的内容伺候的人是一概不知。

谨妃当时让他们都出了殿,一个人写了许久。

皇后拿到这封书信,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等她拆开一看,就知道是谨妃弥留的遗言了。

上面的字迹十分歪斜,侧面印证了写它的人当时的无力。

皇后定睛看了许久,越往后看越是沉默。

抱月瞧着她脸色不对,小心问道:“娘娘,谨妃的书信可有不对的地方?”

皇后冷笑一声,“真不愧是她,到了最后一刻还在算计。”

“既然她都送了本宫这样一份大礼,本宫自然不能让她失望的。”

“去朝阳宫!”

抱月立刻应下,帮皇后梳妆打扮后,就坐着辇去了。

等她到了朝阳宫进了殿后,就十分迟疑地看着祁景渊。

倒是祁景渊先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仔细问道:“不知出了何事,让雁行你这般踌躇?”

皇后上前将那封信放在祁景渊书桌上,小心说道:“谨妃留了封信给臣妾,臣妾看完后想着不能瞒着您。”

“这信里涉及到了……容妃,臣妾眼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祁景渊瞥了眼小心翼翼的皇后,皱着眉头就拿起信看了起来。

只见谨妃在里面写了,怀疑自己的药被容妃动过手脚。

她本是小病,服了吴太医的药却不见好转,直至拖到大病。

等她重病在身的时候,吴太医给她开的药又是些叫她精神的虎狼之药,只是表面看着好些,内里依旧一丝好转都没有。

等她弥留之际,才将药换成对症的药,可那时早已回天乏术了。

她也是到了这时,才想明白这事。

吴太医开的药,她还有几副没让人煎,就放在了宜信宫,只求皇上查清,还她一个公道。

除此之外,她说过去撞见哭泣的李宝林,得知她忧心不被容妃所容,就多嘴了几句。

要她为着自己和三皇子着想,想法子搬出瑶华宫就是。

等她知道三皇子和大皇子高热后,想明白李宝林用的法子后也是内心后悔不已,不该多嘴让皇子们平白身子受损。

她自那日起是日夜都睡不好,就因为多嘴了才让两位皇子卷入了后宫的阴私。

该说不说,谨妃这封遗言的信息量是很大的。

祁景渊自然不信谨妃就能如此清白。

可看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发热的缘由后,也是让他怒火中烧。

李宝林和三皇子成功搬出了瑶华宫,那么三皇子脸上的伤是谁算计的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祁景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让宫正司的去查谨妃剩下的药。”

皇后看着他压抑怒火的样子,心里也是雀跃了起来,“您放心,臣妾定会让宫正司的查明,还谨妃一个公道。”

等皇后出了朝阳宫,坐上辇后瞧着今日和煦的阳光,心头舒坦极了。

宫正司的动作很快,谨妃留下的三副药很快就让几位太医一道查验了。

先不说这药是为谁开的,只让太医们写下里面的药材和所治的症状。

等几位太医写好后一比较,宫正司的陈司政心里也就有数了。

她将证词很快就交给了皇后,皇后看过后自然是满意极了,当下就亲自送去给祁景渊了。

结果自然和谨充容写得一样,那三副药有两副都是给谨充容止痛提精神的。

可一个人内里被掏空了,光剩下表面能看,自然是空中楼阁。

至于那吴太医,宫正司的查过后也知道了他家里新搬进了一座宅子。

那座宅子若是仅凭吴太医的俸禄,那就是只能光看着了。

事情发生到了这个份上,祁景渊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下就让人去瑶华宫把容妃请来了。

容妃接到皇上让她去朝阳宫的消息,激动地让人给她好好打扮了一番。

朝阳宫来的人不动声色,容妃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当祁景渊看在大皇子痊愈的份上,心里原谅了她。

可等她进了朝阳宫,瞧着祁景渊那张冰冷的脸后。

她心里再多的期望此时都化为乌有。

“臣妾给皇上请安。”容妃压下心中的不安,恭敬地行礼。

祁景渊瞧见她来了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把谨妃的遗言丢给了她。

容妃僵硬地从地上拾起,打开后看了一眼就颤抖着合上了。

“谨妃记恨臣妾,临终前也不让臣妾好过,她不过三言两语,皇上便要信了吗?”

容妃强忍住不安,为自己辩驳道。

可祁景渊讥讽地看着她攥紧的手,“你有没有做过自己心里清楚。宫里的嫔妃这样多,为何谨妃只针对你一人?”

“容妃,朕不是傻子。过去你仗着朕的宠爱做了那样多的事,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都原谅了你。”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皇子,大皇子身子不好被你一直逼着读书,这孩子孝顺,为了不让你失望,硬是为难自个!”

“三皇子何其无辜,你厌恶李宝林,何必将气撒在他身上。你如此心狠手辣,要朕如何还能容你?”

祁景渊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森然,劈头盖脸的训斥下一刻就落在了容妃身上。

容妃眸子里涌现出泪花,她苦苦哀求道:“臣妾是不喜欢李宝林,讨厌她跟墙头草似的左右摇摆,可臣妾真的没有算计三皇子。”

“臣妾也真的没给谨妃下药啊,求皇上明鉴,求皇上好好查谨妃留下的宫人啊,定是他们帮着谨妃算计臣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