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韵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这些我自有办法,爹爹就不要太过操心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池晟瞧着她这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爹知道你最近做生意或许挣了一些钱。”池晟的目光落到池韵手边那一沓厚厚的账本上,无奈的叹息道,“只是你要想想燕秩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许多人都在眼红的。”
“若是让人知晓,想必会惹出些非议来。”
池韵在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一点,没挣到钱暂且不论,若是挣到钱了,那些眼红的人怕是会以此污蔑燕秩,说他以权谋私。
“我知道了。”
午饭过后,池韵乘着马车前往西郊田庄。
一路上几乎没有碰见什么人,路面上的积雪已经越过了马车三分之一的轮毂,掀开帘子也只能看到满目的白色。
窗外的景象到了田庄之后才略微有所变化。
池韵在兆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绿油油的一片不由感到惊奇。
这里就好像世外桃源一般,与外面白雪皑皑不同,绿草鲜花绽放宛若春天降临,湖里的鸭子也正水面上游动,惊起阵阵涟漪。
“原来是督公夫人到了。”傅倾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池韵道,“这么冷的天还不知道多加些衣裳,若是冻坏了可是要大病一场。”
池韵习惯了她那张沾毒的小嘴,也便是跟在她的身侧朝一旁的小竹屋走去。
“傅四小姐今日在此过的可好啊?”
傅倾心听见这个称呼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称呼许久没听倒是生疏了,不过现在侯府都已经没有了,这世上便也再没有什么傅四小姐。”
“我如今叫庆心,与傅家没有任何关系。”
池韵听出她话里的厌恶,也便是轻轻挑了挑眉头,“庆心?好名字。”
庆心走到火炉子处,伸手将温着的水提起来,倒到池韵面前那只青花盏的杯子里。
池韵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当初在侯府的千金大小姐那般,少了几分矫情多了一些落落大方。
庆心重新把那茶壶放回炉子上温着,转身在池韵的身边坐下。
“还是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将我从侯府里摘出来的话,估计我现在也落得跟傅元照的下场一样了。”
池韵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那浓郁的茶香混合着花香弥漫在嘴里,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清新感。
她放下茶盏,抬头对上庆心那双淡然的眸子,“你可有了解他们母子最近的状况?”
池韵此言一出,庆心那双平静的眼眸之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片刻便又消失殆尽,“那老妖婆到现在还没死呢?”
“她还真是命大,瘫痪之后被赶出侯府,经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居然还能活下来。”
庆心似是在自嘲一般,轻笑一声,“看来‘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句话也并不准嘛。”
池韵抬手放在那茶盏的两侧,感受着那温度逐渐遍布全身,无意间提及的侯府没想到庆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侯府对她的伤害,至今都不曾消散。
“我听说他最近被好人救济了。”池韵想起之前让青鸢调查的事情,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个人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庆心微微蹙着眉头,看着池韵脸上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一时间也猜不着到底是谁会去救济傅元照这种人。
池韵看出她有些着急,便也不再卖关子,“是城外的张员外。”
盛京城外的张员外,那是出了名的好男色,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恶名,连路过他们家门口的男子都要夹紧了屁股走。
庆心听到这儿不由得笑出了声,“那傅元照还真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若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池韵转头瞥向窗外的那一抹绿,“好在有你的帮助,我那医馆才能顺利的开起来。”
这处西郊的田庄是池韵在侯府没落了之后,安排人去傅家手里买下来的。
因为此前有醉仙楼的先例,所以池韵觉得或许在城中开一家医馆,有青褚坐镇生意应当会不错。
但是进入盛京的草药一直都被各大医馆所垄断,若是想要破局,那就必须有自己的资源,所以她便利用了此处田庄作为栽种药材。
庆心微微抬眸顺着她的视线眺望远处,“是这里的地势好,有了山上的一眼温泉,能够让这些药材都不受冬日大雪的侵袭。”
“我不过是个种田的罢了。”
池韵听见庆心的这话,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因为上一世的种种,让她对庆心的示好一直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可是如今她似乎真的只想安分守己。
“我听说姚氏给你议亲的那位单家公子如今已经被医治好了,现如今,正准备参加春闱,不一定能夺得功名呢。”
庆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那淡然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缓缓开口道:“人各有命,他能够恢复也是造化。”
“你后悔吗?”池韵侧目看着她那张与傅元照有几分相似的脸,冷漠无情的叫人害怕,“若是你按姚氏的意思嫁到单家,说不定现在能过上安逸的日子。”
“不用在这儿挑水种田,面朝黄土背朝天,能继续过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庆心手指轻轻敲击了桌面,脸上带了些许的释怀,“相比于后宅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我喜欢过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所以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
池韵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她,“没想到你在姚氏的干预下长大,还能有这样高的境界,着实是让人有些许的意外。”
庆心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伤怀,“你知道为什么我对医术方面多有研究吗?”
池韵微微皱着眉头,想起了自己曾经安排人调查庆心时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