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摄影师的镜头慢慢往里摇。
越过恢宏的法式建筑,月色下清冷的大街,穿过泛着银白色光晕的青石路,镜头慢慢摇到街边站立的两人身上。
“好,女生眼睛望着男生,往前走一步。”
桑喜忐忑转眸看了一眼娄宴臣的方向。
“咔,女生让你望着男生不是望着我,重来一次。”
镜头依旧从后面慢慢往前摇。
十月的夜晚,一件旗袍本就寒凉,可桑喜紧张到手里微汗,感觉后背早就被娄宴臣盯了无数个洞出来。
告诉自己不能失误,赶紧完成,走人。
以后这种事,谁劝她都没有用,她再也不干了。
演员真不是人干的。
“女生主动抱上去。”
桑喜一心只想结束导演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
“咔!男生表情不对,重来。”
“咔!这不是我要的感觉。”
“咔!”
……
桑喜就快哭了,还好后来拍了九遍,抱了九遍后过了。
一拍完,她赶紧转头朝娄宴臣的方向看,发现他原本站着的位置那空空如也。
桑喜眸底一暗,也顾不得换衣服了,开始四处找他。
拍摄现场周围没人,她急步往外走,外面角落里没光暗黑一片,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趔趄,往前倒去。
没倒地,被一只手拽了一把,跌进一具结实有力的胸膛里,她大骇,本能挣扎远离。
“是我。”
黑暗中是熟悉的低醇声线。
“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唔。”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来堵住了她的话。
娄宴臣掐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力,桑喜纤细的腰肢立马紧紧贴了上去。
他的吻不同以往,这次尤其霸道,凶狠,似要将她撕碎再揉进身体里。
安静的空气里娄宴臣混合着欲念,渴望,又有些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喜儿,我不想再等了!”
桑喜双手抵在他胸前,微微喘息,“我衣服还没换,要先去换衣服。”
“好,我陪你去,然后我们回家……继续。”
“桑设计师,导演刚刚找你呢。”
桑喜换好了衣服出来,跟娄宴臣一起往外走,一工作人员跑来跟她说。
娄宴臣微微蹙眉,桑喜跟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看看。”
他没在原地等,跟在桑喜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女导演看到桑喜过来,眉开眼笑问她,“你有没有想进娱乐圈的打算?我觉得你条件非常好,我让编剧在这部剧里给你量身定制一个新角色,你有没有兴趣?”
桑喜微笑着道:“谢谢导演的赏识,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导演觉得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不死心劝道:“你相信我,你虽然没学过表演但是领悟力很好,一两部戏稍加锻炼就能出来,你就跟着我,我保证给你捧出来,我不喜欢给人画大饼,一旦跟你保证就一定能做到。”
桑喜知道导演是好心,一定也是真的欣赏她才会跟她这么说,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她对进娱乐圈从来不感兴趣。
正想着措辞拒绝,身后娄宴臣开口:“谢谢您赏识我太太,但是她有更喜欢的事情做。”
导演刚才已经注意到娄宴臣了,他衣着考究气质卓群,站在那里很难让人不注意。
她问过身边的人都说不认识那人,她想估计是哪个有钱老板或者资方过来探班的。
这种事情她在片场见多了,有钱人看上哪个女明星了,借着探班之由过来揩点油。
只是没想到他是桑喜的老公。
这人气质卓绝没想到连拒绝的话都讲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导演也是聪明人,他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事不用再劝,有钱人大都不喜欢自己的太太抛头露面。
可确实可惜了,这姑娘虽然没学过表演,但是块璞玉,稍加雕饰定会光彩夺目。
娄宴臣一路疾驰到家,车在别墅大门外猛然停住。
副驾上的桑喜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又骤然缩小。
车前灯的光柱里赫然出现一个蹲在别墅门口的男人,他手边放了一个黑色行李箱,脚下一堆抽过的烟头。
感受到强光的照射他拿手遮了遮眼睛,认出娄宴臣的车子后缓缓起身往副驾方向瞧。
桑喜心蓦地一紧。
他又来干什么?
“我下去看看,你就在车上待着别下去。”
娄宴臣下了车走到娄旭面前,沉冷着声音问他,“难道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还来干吗?”
娄旭垂着头不去看他,“我不找你,我找喜儿跟她说句话,说完我就走。”
娄宴臣语气冷如寒冰,“你没资格这么要求。”
“喜儿,喜儿,你下来我只跟说一句话就走。”
娄旭扬声朝车上的桑喜喊。
桑喜缓缓推开车门,下车后快速走到娄宴臣身后。
娄宴臣把她拉进怀里护着。
娄旭看到这一幕,心再一次被刺痛。
“我把你放在我家里的衣服收拾好了给你带过来了。”
“我说过你直接扔了,我不要了。”
娄旭仿佛没听到桑喜的话只看着她道:“喜儿,我心里很难过,每一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总是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我现在心里很难受,你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给我讲一个笑话逗我开心?”
“娄旭,你喝多了吧?”
“我是喝酒了,我每天不用酒精麻痹自己我睡不着觉,喜儿,我好难受,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娄宴臣攥紧拳头的手垂在身侧嘎吱作响。
桑喜双手握住他的拳头默默摇了摇头。
侧目问娄旭,“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娄旭道:“我记得几个月前那次你送我去机场的时候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没有讲完,现在你把那个笑话完完整整讲给我听,以后我们就真的两清了。”
“不可能!”桑喜字字铿锵。
娄旭绝望嘶吼,“为什么不可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不仅仅是一个笑话。”桑喜无温的眼睛望着他。
“是你在我这里,早已没有了我想逗你笑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