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养太大,对孩子有好处,对她自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控制在六斤左右,孩子健康,大人健康,生产顺利。
裴之庭眉头蹙起,不会注意点,现在好了吧,怀了吧。
“放心,我和医生研究了一套食谱,保证让你健康生产。”
宋惜娇落下一吻在他眉心,抚平他的眉头。
“好了,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的,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宋惜娇,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没把握时,害怕时,他就会叫她的全名。
宋惜娇侧头看窗外,大树在生长,叶子在跳动,夕阳余晖洒满大地,这些景色是时间赋予的。
她以前不喜欢静态,会让她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但现在她好像逐渐能够感知到时间的美好。
一切尘埃落定,她与他站在人生的新起点。
“你走的人生真的很伟大,是我无法理解的人生。”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农民,工人,商人,医生,老师……他们默默无闻的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这是平凡的人生,这也是了不起的人生。”
“而我……只是顺应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去看自己想看的风景。”
“那……我呢?”
“你是例外,”裴之庭抬手摩挲她微凉的脸颊,“不,你只是归期未至。”
看似是后知后觉的暗恋,其实是遥相呼应的挂念。
“唔……”
“你……”
“我悟出了时间的美好,以热吻见证爱的热烈。”
二十分钟后,她有些缺氧,心脏咚咚咚的跳,想逃却逃不掉,只能被他圈在怀里,肆意索取。
“裴之庭,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太顺利了,没有误会,没有纠结,没有隔阂,是不是不够深刻。”
“人生不需要误会,不需要纠结,不需要隔阂,深刻的人生只应该有一个目的,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只需要爱一个人,就足够了。”
她身体向前倾,环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肩上。
“那为什么有的人分分合合很多年,依然没法走到最后。”
“他们想要的太多了,想要的得不到,就制造无数麻烦,给自己制造麻烦,给所爱之人制造麻烦,在麻烦中纠缠,在麻烦中厌弃。”
“那,我们能走到最后吗?”
“会。”
“为什么?”
“爱是热,是光,是温暖,是力量。在打定主意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最坏与最好的打算。最坏零落山丘,我殉你;最好走向圆满,我与你。”
……
裴之庭每天都要给她量血压、血糖、体温,时刻关注她的身体情况,她戏称他为“裴大夫”。
她抽过血糖针,扎在指尖,挤出米粒大小的血珠,裴之庭用棉签擦拭,把试纸放在仪器上,仪器自动吸血,三分钟后,血糖数值5.6。
正常范围内。
“120\/80,正常。”
“36.8°,正常。”
“还有心跳。”
裴之庭把食指放在宋惜娇手腕处,感受她的心跳,“正常范围内。”
“现在安心了吗?”
“我现在100%肯定,我的太太身体健康。”
去医院做大排畸,产科医生低头观察着机器里的宝宝,皱着眉头。
“孩子体位不正,看不清面部发育情况,你去外面溜达一圈再回来。”
半个小时后,医生看着报告摇摇头。
一小时后,“……”
两小时后,“……”
三小时后,“……”
孕妇换了一茬又一茬,医生依旧是原来的医生,话说的还是这么绝对。
“去外面溜达一圈。”
又过了六十分钟,医生快下班了 ,两个在商场上大杀特杀的事业强人折服在一个20周的胎儿身上,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
什么遛弯、爬楼、吃巧克力、喝椰子水……都试过几次了。
嘴都亲麻了,愣是没把头朝下,臀朝上,躺在那里像老和尚打坐的胎儿劝动。
裴之庭在心里默默骂了孩子一百遍。
懒成这样,他可真行。
“叮咚叮咚……”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有事?”
那头的李宸廑听他口气,笑了一下,“吃炸药了。”
裴之庭一字一字的咬给他听,“嗯,她怀孕了,五个月。”
李宸廑先是蹙眉,后肩膀开始颤抖,“对不起。”
宋惜娇凑过去听,不是很听得清,裴之庭见状,打开了免提,让她听个够。
“我思考过,有可能是孩子调皮,也可能是孩子觉得现有的环境不够舒服。”
“天下最贵的房子都住了,顶级名贵的医院都去了,专业的医生一个接一个,顶级的设备都上了,还想要怎样……”
“裴之庭,别生气,冷静,深呼吸,好好跟她说话。”
李宸廑一边鼓励,一边压着嗓子偷笑。
“呃……”宋惜娇闷哼一声。
裴之庭紧张的转身,“怎了,怎么了。”
“她……她……他把腿踹一边去了,腿在上边,脑袋在下边。”
宋惜娇的脸皱成一团,手死死地抓住裴之庭的胳膊,“你快看,他好像在动。”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还是看不清脸,但她(他)确实是动了。
他们跟医生协商好,明天再来。
李宸廑高兴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在电话里又喊又叫,孩子又又动了。
裴之庭找到了规律。
他哥一说话,这孩子就动。
赶在医生下班前做完大排畸,检查结果好得不能再好,四肢健全,五官完好,宝宝很健康。
裴之庭在心里生气,豆豆做大排畸时,一次就成功了,这个做了十五次才成功,他一定是个磨人的熊孩子。
“我要去吃大盘鸡。”
宋惜娇疑惑,“你不是从来不吃鸡吗?”
“心情需要释放。”
“哈哈……”他破防了。
从明月阁出来,他们十指相扣在种满合欢花的林荫小道漫步,前方有一对小情侣在吵架,后方有一对老夫妻在遛弯,老夫妻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相互搀扶,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在旁人眼里,是那般恩爱,七十年风雨飘摇,也未曾走散。
“等等。”
裴之庭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看他们。”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牵着手,漫步在公园,坐在摇椅上相互嗔怪,躺在摇椅上相互笑话,坐在摇椅上细数年华,躺在摇椅上回忆往昔。”
裴之庭一把抱起她,掂一掂,抱的稳稳的,“已经走了一千四百一十三步了,剩下的,我抱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