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国豪连戳十几刀,没一刀戳到关键部位。
血流了一地,人却没性命之忧。只疼得鬼哭狼嚎。
邴永峰松开段劲松,将匕首撂地上,举手投降。
“段副厅长、孟厂长,对不起。我愿意接受党和人民的审判!”
乔蔓蔓对他使用吐真符:“你刚才,是真想杀了段副厅长,来保全你儿子?”
“不,我不能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
我们国家好不容易迎来安定,怎能因为我的私心,让她重新千疮百孔?
我挟持段副厅长,是为了引出背后作恶的黑手。
不然我怕自己死后,机械厂其他人被威胁、被策反,给国家带来损失。”
“你就不怕,他们杀了小西?”
“小西被掳走这么久,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邴永峰苦笑:“一切都是命,我家小西要是回不来,也是为了机械厂牺牲的小英雄。
甭管别人知不知道,我和他都无愧于心!”
乔蔓蔓鼓掌:“您是英雄!”
段劲松揉揉僵硬的双腿:“我知道,你没想伤害我!刚才那刀子离我老远了。是我自己害怕,没能挣脱开。
不怕,咱们跟公安机关好好反应,一定能把孩子救回来!”
一群人说着话,都没反应过来火灭了。
礼堂门被拉开,强烈的光线照进来,陆远跌跌撞撞冲到乔蔓蔓跟前,将她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乔蔓蔓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便知礼堂外也是腥风血雨,一点不比这里安全。
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没事,我们都很好。陆远,我揪出内奸了。”
陆远听不进去,问她:“为什么不从侧门离开?
咱们不是说好,一旦有情况,你带人离开,让小魏留下来善后嘛!”
乔蔓蔓叹口气:“事态紧急,哪由得着我挑三拣四。再说,我有信心控制局面。”
说着碾碎一张遗忘符,让大伙儿随着时间渐渐忘掉她和陆远的姓名长相。
只记得曾经有位姓陆的工程师,于危难之中冲出来,救他们于水火。
当然,陆远、卢益丰、魏汉鹏这些当事人,还有段劲松、邴永峰、孟泰宁这些关键人物除外。
礼堂里的人渐渐回神,一个个心有余悸地轻拍胸口。
“小乔同志,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礼堂里还有别的通道可以逃生?”
乔蔓蔓知道,这事不解释清楚,对她和机械厂都不好。
于是拉着陆远给大伙儿鞠了个躬:“抱歉各位,没能提前跟你们说清楚,是想将特务彻底清除出革命队伍。
事实证明我们的行动很有效。
但是,我们并没有不将大伙儿的安全当回事。这里......”
乔蔓蔓来到舞台边角,掀开一块儿黑色钢板,背后,是一个用砖头虚掩起来的门。
轻轻一撞,砖头落了一地,夕阳余晖透过门洞照进来。
“我们安排了逃生通道,如果事态控制不住,大伙儿可以从这里离开!”
陆远给孟泰宁使了个眼色,孟厂长上前,接过乔蔓蔓手里的扩音器。
先是跟厂里职工,还有段副厅长道歉,然后表扬了下大伙儿的英勇表现。
“两天前,我们接到线报,对礼堂进行改造。
移走可燃物,对墙壁舞台涂抹防火漆,开辟逃生通道,邀请军人同志参与行动......
为了迷惑特务,我们没能提前跟同志们说清楚。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为了补偿大家,我决定,年终福利翻倍。”
话音刚落,大伙儿就激动起来。
孟泰宁继续:“邰国豪技术员,还有符宇帆师傅在此次行动中的英勇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决定选举他们为优秀职工,希望所有同志向两位先进学习。”
大伙儿点头,举起右手支持孟泰宁:“孟厂长,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抓特务是我们每位无产阶级战士应尽的义务。”
“对呀孟厂长,你就别愧疚了。把小鬼子揪出来,我们工作起来也能更安心!”
乔蔓蔓挑眉:“瞧见没,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咱俩说上十句百句,也抵不过人家微微表明态度。”
陆远拉着她,从侧门离开。乔蔓蔓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问:“受伤没?”
她刚刚在礼堂,发现他腕间红绳没了,便知外面情况危急,他可能,和死神擦肩而过。
陆远安抚她:“只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倒是卢益丰,大腿中了一弹,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陆远没说的是,当时千钧一发,要不是自己上前挡了下,卢益丰就没了。
他当时想的是,拼着自己重伤,也要将特务送走。
没想到自己平地崴脚,让朝着他胸口而来的子弹擦着胳膊离开。
破开衣裳,留下一道血痕。疼归疼,却不影响行动。
陆远抓紧时间毙了两个特务。
与此同时,腕间红绳一烫,风一吹,消失无形。
乔蔓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陆远握了乔蔓蔓的手一下:“让魏连长送你去医院,我留下来收尾。”
“你的伤口......”
“等忙完再去处理。”
乔蔓蔓点头,随着魏汉鹏离开机械厂。
路上时不时能看见一滩血,还有散落的子弹壳。乔蔓蔓心狠狠揪起,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
车子停在离机械厂几百米远的地方,魏汉鹏动作熟练地坐到驾驶座上。
发动后对乔蔓蔓说:“嫂子,你刚刚很勇敢很机智。”
“谢谢!也是因为有你们在背后兜底,我才能无所畏惧。”
乔蔓蔓大方接受夸赞,却不揽功的态度,让魏汉鹏好感加倍。
将她送到抢救室门口,又打听了下卢益丰的状况,才折返,回去帮陆远。
乔蔓蔓离开医院,在暗处转了一圈,拎着郭有凤、闫成科用过的搪瓷盆、暖壶、毛巾啥的回来。
就见卢益丰被推出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伤到骨头,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乔蔓蔓谢过对方,跟着去病房。把人安顿好,见还昏迷着,去水房打了盆热水。
给卢益丰擦掉脸上手上的灰尘,又给他准备好消炎药。
刚准备出去买点饭,就听见魏汉鹏鬼哭狼嚎:“医生,快救救我们副营长!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