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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薛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爷爷当初就从皇宫中拿了这像是玩笑一样的物件?就是从地上随便撬块砖都比叶子强吧!

事已至此再怎么不甘也无用,他觉得这就是茶叶,这样的话心里能好受一些,没有那种一个玩笑骗了他们薛家五六十年的荒谬感。

草草准备了些晚饭吃过后他越想越气,就准备拿出来泡了喝。

他想今天喝了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是宫廷茶叶,问味道怎么样,就说是人间少有!

正当他自我催眠着烧水忙活,当成茶叶的十来团刚放入大瓷碗中,大门被推开。

“二叔!”薛平惊讶却又不是太惊讶,抬头喊了声,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嗯,吃了吗?”二叔进屋后看了看没几件家具的堂屋也没坐,就站着问话。

“吃了。”薛平回着话脸色渐渐沉下,他知道二叔又是来催他接受过继的。

果然,二叔开口,“薛平,你考虑的怎样了?到底什么时候给答复,今年说不定就要定下新规矩,到时候再想过继就晚了!”

薛平咬了咬牙,没有接这话,“二叔,今年的俸禄我想自己领行不行?”

二叔瞳孔猛然收缩,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反光,“可以!”他淡淡回了两个字。

薛平惊讶抬头,接着就是狂喜,他看了看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待的,于是把大瓷碗中倒入开水。“二叔你喝茶!”

二叔瞅了眼已经不完整的大碗,“你买的茶叶?”又低头看着没油漆没装饰的凳子忍了忍还是坐下。

他今天决定好好和侄子商量一番,不能让他赌气一拍两散,宁愿爵位不要也不接受过继。

“没,是爷爷的。”薛平盯着大瓷碗出神,被开水冲过后舒展开的叶子仿佛在舞动,心中觉得说是茶叶也没什问题。

“父亲的?”二叔惊愕了一瞬,脸上立刻浮现焦急,“哪里拿到的?”

薛平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主要现在也一文不值,于是把事情说了遍。

“哎,可惜了一个木盒。”二叔把损坏的木盒放手中转了圈,暗道可惜。

他放下木盒顺势把大瓷碗推向薛平,“二叔不渴,你喝吧。”

薛平脸上有些尴尬,他知道二叔也不信这叶子是茶叶,没等他鼓起勇气尝尝味道,二叔又开口。

“薛平,这件事不要再拖了,等你过继了老二后,二叔带你去宗人府顺便把领用俸禄的人名改了。你现在不小了,是时候担负起我们薛家的家主职责。”

薛平闻言先是欣喜继而又是无奈,二叔的意思很明确,是要他接受过继再去办理更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不能把顺序倒过来的意思很明确。

沉默了好一会儿,薛平开口,“二叔,小三不行吗?”

老二已经十一二岁,要是过继的是他那么薛平真的就成帮人养儿子的了,虽然说养的是自己侄子,可是他又不是不能生养,这算是哪门子事!

“薛平,老二是你看着长大的,一向和你亲近,以后你们过日子也自在。老三还小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让你婶子经常过来别人知道了也不好。”二叔开口劝说。

薛平却是不想让老二过来,那小子经常惹事不说,而且和自己不怎么对付,说什么一向亲近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要不是年纪差了七八岁,那小子可要反过来欺负他,经常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最近老二听说了自己会被过继给他的事,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仇人,小小年纪流露出那么凶狠的眼神,这让薛平迟迟下不了决心。

他想要过继就过继老三,可是二叔二婶不同意。

“我再考虑考虑吧。”薛平无奈只能拿出拖字诀。

二叔今天却不想轻易放弃,正想再开口大门哐的一下打开。

两人看向门口,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大伯。”薛平喊了声。

来人冲着薛平点头,“平儿,三弟也在啊。”

“嗯,大哥,你来干嘛?”二叔口气不是很好,其实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拿到明面上而已。

大伯看了看堂屋,发现只有两张凳子,他眉头皱起有些不悦。

“大伯,你坐。”薛平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这会儿让开一步示意他坐。

他心里对这次大伯上门没有感到嫌恶,借机能让他躲过二叔的逼迫。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他无奈感叹。

“就不坐了,平儿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是来找你二叔的。”他在二叔两个字上加重音量,语气中带着点不屑。

“大哥你说话也别夹枪带棒的,你是真好心吗!”二叔受不了这阴阳语气,站起身狠狠看着大伯。

“二叔,大伯,你们。”薛平怕他们打起来,赶紧站到他们中间。

他不是怕两人打架受伤,而是怕他们闹起来砸坏自己剩下不多的家具。

“三弟,我们出去说,不要影响平儿休息。”大伯对着薛平点头,又看向二叔。

“走就走。”二叔很气愤,直接抬腿往外走,他知道大哥在自己也劝不了什么。

说什么都会拆台,而且当着薛平的面争起来,还可能让薛平狠下心索性一个都不要。

刚才薛平都已经有所松动了,就差了一丝!这大哥真是鼻子比狗还灵!二叔心里暗骂。

他脚步不停直接走出了这边的院子,明白过继这件事还得过眼前这关。

都不用问他就知道大哥私下也找了薛平几次,打什么主意不用多说。

不过他心里不是太急,大哥一儿一女,年纪都比薛平大,总不能让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人喊父亲吧。反正他可没这个脸,不然让老大上了!

两人前后走入隔壁的院子,那是二叔的院落,一个带东西厢房的一进小院。

挥退了下人,两人走到西厢会客间,还没落座二叔就嘲笑,“大哥,你让谁过继,你儿子可是二十多了,让他叫薛平父亲?你可真敢想!”

“老三,我让谁过继这事不急,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庶出的就不能参与了?惹急了我直接给钱平儿娶媳妇。”

二叔被点中死穴,脖子上青筋鼓起又平复,再涨高突突跳,如是三次后二叔忽然笑出声。

“哈哈,大哥你这招好!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大伯见他这模样眉头深皱。

“大哥莫不是忘了有句话叫你做初一我当十五?”

“你!”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似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许久后还是大伯先退让,“一千两!”

“不可能!”二叔想一巴掌拍桌子上,举起了手才想起是在自己家,索性一巴掌拍打在大腿上。

“大哥,你要是能让明哲认薛平为父,我,我就!你给我两百两就行!”

“哼,我还以为你想说你一个铜板都不要了呢!”大伯不屑轻笑。

他手指轻敲桌面,似是为了突出重点。

“明哲不行可是琼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