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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指尖攥紧床上的被褥,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怯。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臣妾是心甘情愿,侍奉殿下!”

他没有因她的言语,心生喜悦。

相反,他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伤了她的自尊,将她推离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羡临渊收敛住心中波澜,牙缝里溢出一句:“吻我。”

沈清澜:......

这人需求这么高的吗?

将来必定是昏君无疑!

沈清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阿娜雪肌上朵朵晕染开来的胭脂色。

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见人就能下得去嘴。

疯狗!

“像上次一样,吻我!”

对面的人长臂一揽,她的腰被勾住。

隔着丝滑单薄的寝衣,二人心跳的节拍乱得各有千秋。

“你……”沈清澜瞳孔放大,愣愣地看着对方。

算上一世,她也是成婚三次的人,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行夫妻之事。

唯一的一次,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在酒精的催动下放纵自己胡作非为。

清醒之下,沈清澜一时竟真不知如何下手。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未曾有过正式的侍奉夫君的经历。

她宛如一位未出嫁的少女。

突然要她主动去亲吻他,即便是她的夫君,她也感到极度的窘迫与羞涩。

她僵得像一尊石像。

“房事嬷嬷没交?”

羡临渊铁了心要将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捅破,竟对着门外唤道:

“来人,请……”

眼前的男人大概率是没有羞耻心!

这个时辰去请房事嬷嬷,不出片刻,她的“光荣”事迹便会传遍东宫,成为这无聊宫廷生活茶余饭后的笑话。

人活一张皮!

沈清澜记不清,上一次醉酒状态下,她是怎么对他下手的。

自知在劫难逃!

索性豁出去,心一横,双手快速攀上他的肩头,借力跪直纤细的身体,仰头朝他吻去。

羡临渊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唇瓣被人狠狠压住,到嘴边的话随着喉结滚动,被他原封不动咽下。

少女好看的桃花眼紧紧闭着。

清秀的面庞上难以觉察,此刻的少女正与自己心爱的人深情拥吻,神情中流露出一种慷慨赴死的坚定,唇齿相依间不免显得潦草敷衍。

沈清澜遭受恶狗狠狠咬了一口,痛入心扉之际,她的双手突遭束缚,虽未被粗鲁对待,却也被迫与他拉开距离。

男人视线随着指腹从她的唇瓣上散漫地划过,与她对视。

“太子妃好好想想,那晚你是如何亲吻的我。”

言毕,他在她的身侧躺下,闭着眼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躺下。

沈清澜像个扯线木偶,照做躺下。

没一会凭空出现的被子,将她劈头盖脸遮住。

身旁的男人枕着自己的手臂,不多久,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沈清澜扯下被子,怔怔盯了他好一会,她实在是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一晚,沈清澜第一次,睡觉都想睁一只眼放哨。

*

一袭白衣翩翩的绝尘公子端坐于东宫的殿内。

白色的狐裘披风被他身后侍从挽抱于身前。

侍从与他家主子一样,目不斜视,站如松柏挺拔。

沈清澜在婢女的簇拥下,缓缓进入。

她似逆光而来。

专注于品茶之人,旋转茶盏的手微顿,很快他将手中茶盏放下起身,微微颔首道:“微臣见过太子妃。”

“九皇叔。”

沈清澜盈盈还以一礼后,二人落座于主客之位。

“殿下上朝未归,怕是要让九皇叔在此稍坐片刻。”

羡永安抬眸向她看去,目光极快从少女唇瓣上细微的伤痕处,一闪而过。

他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徐徐道开:“叨扰太子妃,是微臣失礼。”

失礼二字落入他身后侍从耳中似有些刺耳。

羡永安身侧手的侍从,还是头一次见他家公子,明知要找的人还未散朝,却在此等候多时。

一向作息规律的王爷,为表诚意,从昨夜到现在都不曾合眼。

侍从想当然认为,定是他家公子选择了太子的站队。

他目光落在,王爷身前放着的锦盒。

里面都是王爷的心血,多少人愿花重金求之而不得呢!

沈清澜落座后也有留意到比自己身后婢女手中的锦盒还要大出许多的东西。

“九皇叔如今搬出宫外居住,轻易碰不上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巧儿呈上锦盒。

沈清澜接过双手送至羡永安身前,“太后家宴上,多亏有九皇叔相赠的十八子翡翠手串,才让我与太子没在人前失了礼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九皇叔不要嫌弃。”

“哦?”

羡永安显得有些意外,惊喜之余,抬手轻轻覆于自己带来的锦盒之上。

“巧了,昨日入宫听闻太子妃对侧妃故乡的风俗地貌很是感兴趣,想必太子妃曾听闻有关本王的一些传言,本王几年前去过大堰,这是本王在大堰所见所闻的手札。”

“太子妃若是感兴趣,不妨闲来翻翻,相信册中记录能让太子妃如身临其境。”

羡临渊散朝,李凌风向他禀报永安王刚刚经过,说有事找他一述。

他与永安王的交情,仅停留在儿时一群同龄人的玩闹间。

时隔多年,他并不认为他们叔侄二人,还是这种会闲话家常的关系。

定然是为了沈府遇刺一事。

回来东宫侍从上前告知,永安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没想到他刚入殿中,便看到二人相谈甚欢的一幕。

沈清澜得体的举止,是面对他时没有的放松。

她自然的一颦一笑,可以对任何人流露,唯独面对他时设防。

没记错的话。

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三次碰面,关系就好到以礼相赠!

李凌风从前怎的不知,他有殿下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听就听呗,可后来羡临渊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令他谨小慎微站着。

蔡添祥入宫多年,见惯各宫妃嫔们为讨帝王恩宠不得的情形。

他弓着身子,替殿内的太子妃拎了把冷汗。

太……太子殿下,在吃永安王的醋?!!

蔡添祥像是发现,有关太子不为人知的秘密,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再妄自揣度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