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瑶的眼中透出绝望,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行尸走肉般,跟着那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两人茫无目的地走。
沉默良久,卉瑶忍不住开口:“你......”
未等卉瑶把话说完,陆瑾舟忽然停下脚步。
转身,微微扬起嘴角,语调极其平淡,“是卉瑶长老让师尊说那些话刺激我的?”
尽管听起来云淡风轻,卉瑶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威胁。
卉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暗自思忖道:
小师叔这徒弟平日里看起来只是孤寂,没想到离开小师叔之后,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卉瑶索性豁出去了。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冷笑回道:“是又能怎么样?你敢杀了我不成?”
陆瑾舟不以为意她说了什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解释道:
“长老您误会弟子了,弟子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师尊的看法。
毕竟您也知道,师尊闭关五年之久,而我呢,去年下山历练的时候不幸受伤,伤及根本。
如今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陆瑾舟的眼眶微红,泪珠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看上去却显得可怜。
“弟子的寿命......先不说这个。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拯救我于水火。
我只想用这所剩无几的时光,多多陪伴在他身旁。
还请卉瑶长老告知,弟子一定会竭尽全力,以报长老的恩情。”
卉瑶心中那刚刚升起的戒备缓缓落下。
双手无力耷拉在身体两侧,眼神游移不定。
这小孩又有什么过错,如此尊师重道之人。
即便寿命将近,也未曾动过修习歪门邪术的念头。
自己怎么能够这般恶意揣测他呢?
想到这儿,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但不得不说,这小师叔的徒弟哭起来还挺好看......
陆瑾舟刚开始听,耳边传来一阵xxoo。
抬头看了眼正经面色沉稳的卉瑶。
虽然知道人的外表和心灵之间可能会有一些差别。
但这是不是有些大了?
陆瑾舟从这些话中听到大量的yellow,见不得光。
“卉瑶长老,弟子......”陆瑾舟站在卉瑶面前,欲言又止,神色间满是纠结与不安。
卉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长老心中明了,你那个师尊啊,心里可是有你的。”
卉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接着道:
“刚才他来我这儿,就是想知道怎么和你拉近距离。”
她为了磕糖还悄悄坑了他一把,但现在看来,或许真的起了作用。
后面那一句卉瑶自动省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说太多反倒不好。
听到卉瑶这番话,陆瑾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被不确定所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我q......对师尊好,师尊不会拒绝的,对吗?”
那双凌厉的眸子,此刻竟让卉瑶瞧出几分脆弱。
卉瑶看到这样的陆瑾舟,心中不禁一软。
她是真想把她小师叔绑过来,让这师徒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沟通一番。
小人去时气势汹汹,回来垂头丧气。
若不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不是小师叔的对手。
无奈之下,卉瑶也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而陆瑾舟眨了眨眼,将泪水眨回去。
卉瑶以为他没有得到回答,伤心过度,上前几步想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陆瑾舟微微皱眉头,侧身躲开了卉瑶的手。
视线始终落在远处苏珩的身上,眼底流露忧愁。
短短一眼,卉瑶的脑海中便瞬间涌现出长达万字的苦涩小短文。
徒弟对师尊深深爱慕,却无法得偿所愿,最终选择将这份感情深藏心底。
心甘情愿地留在那个人身旁,只为求得片刻的相伴。
卉瑶再次看向陆瑾舟时,眼中还带着怜悯。
仿佛能透过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洞察到内心深处的哀伤和孤独。
“放心吧,小师叔这个人啊,性格比较沉闷内敛。
许多事情都被他深埋在心中,从不向他人吐露半句。
不过呢,只要你能够真心实意地对待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必定会对你有所回应的。”
陆瑾舟早在听卉瑶心声时,就从繁多信息中知晓答案。
然而,有些时候,即便是友军也需要拉拢。
于是乎,陆瑾舟一脸诚恳地说道:“多谢卉瑶长老您的开导!
弟子从前一误以为,是自己还不够优秀出色,所以师尊宁愿选择闭关清修,也不愿意与弟子相处。
但是如今听了您这番话语之后,弟子恍然大悟!
想必是之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妥当,从而导致师尊产生误解。
倘若日后能够有幸与师尊师心相亲,弟子定然加倍努力,以报长老今日之恩情!”
一番话言辞恳切,卉瑶喜笑颜开,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她连连摆手,笑着应道:“报答之类的就大可不必啦!
要是真有心,以后多来找我聊天解闷就行,你那点儿资源我还看不上。”
陆瑾舟知道她说的聊天是什么意思,拱手道别。
卉瑶离开时,嘴边还嚼着陆瑾舟画的大饼。
眼看着卉瑶离去,苏珩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到陆瑾舟身旁。
微微侧身背对他,似乎这样便能掩饰,自己对他的关注。
“心中疑惑可有解开?”
苏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但纠缠衣角的手指却将他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陆瑾舟瞥见师尊小动作时刚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
问这干啥?质问他为什么和卉瑶长老那么亲近啊!
掐他的脖子,态度强硬些让他不许出门,只能看自己呀!
陆瑾舟心中狂放,面上却端着柔弱小白兔的人设。
手扯了扯苏珩的衣袖,带着些许哭腔说道:“师尊难道一点都不好奇,都聊了什么吗?”
苏珩心里不痛快,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亲传,有问题不问身为师尊的他,反而去找那些不熟悉的长老。
越想越是气闷,他用力一甩,将衣袖从陆瑾舟手中挣开,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冷淡了几分。
“知晓这些又如何?为师既已出关,你有任何疑问直接来问我便是。
何必还要去劳烦其他长老!莫非在你眼中,为师还比不上长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