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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点伍伍话:番外·新年快乐

西历2031年12月31日

“今天,全世界人民欢聚一堂,我们即将在此热烈庆祝大陆国际完全日10周年!”电视上,女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念着主持词,电视里是红色的城楼,城楼之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他们拥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甚至是不同的立场,但此刻,他们的欢乐和喜悦却是相同的。

10年前,也就是西历2022年1月1日凌晨,伴随着红色质子屏障于日本上空的完全消失,“新巴别塔”计划取得了圆满的胜利,这虽然不意味着人类文明达到空前鼎盛,但至少代表了对红色城楼上第二句话的真正实践。

当时的人们只觉得那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并没有给他什么所谓的称呼,而现在,人们通常称这天为“联合日”,其实,这和元旦是同一天。

因为学业原因,少年无缘来到距离新三东京市1000多公里的地方和当地人民一同庆祝这个日子,但是隔着电视机,他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温暖的力量。

“小碇,别太专注于电视了!”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餐桌东侧,朝少年喊道,“专心吃饭才是!”

“知道了,田口叔....”少年立刻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转过身来拿起筷子和饭碗开始享用中年男人刚刚端上来的饭菜。

“今天语文课上的讲义背下来了吗?吃完饭后,我要检查一下哦。”中年男人温柔地说道。

“话说,不等蓬舟哥了吗?”

“不用了,”中年男人轻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呢,叫他下来吃饭也是摆张死人脸,不吃就不吃吧,饿着是他的事。”

碇真司不明白,同样是田口叔叔领养回来的孩子,同样是田口叔叔的学生,为何田口叔叔对待蓬舟就要比对自己态度完全不一样呢?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

“嘛,田口叔,”

“嗯?”

“......”

无数的话来到了嘴边,却难以吐出来。

从自己开始记事起,自己就开始糊糊涂涂地活着,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孩子,被一位中年未婚男性教师。

和他一起被这位叫做“田口舵”领养的还有一位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子,叫做加持蓬舟。

平心而论,其实田口叔叔对他们两人都不算差,只是对待真司时更加严格一些,面对学习上的问题,田口也是重点看着真司,与之相比,蓬舟就不那么受重视。但作为家庭中“大哥”一样的存在,蓬舟倒是对此不太在乎。

田口叔叔很奇怪,虽然名义上是领养,但是他却从不允许两人称呼他为“父亲”,仅仅称呼为“叔叔”,不知道是为什么。

“新...新年快乐?”

“呵!”田口爽朗地笑了,“臭小子,提前了四五天?”

“怎么,有什么事?”

“没...没有...”

餐桌上的两人重新回到沉默状态。

时间来到深夜,餐桌上只剩下田口一人。

“隔~”桌子上渐渐摆满了十几个被揉扁的易拉罐,男人失去此前的文雅,左脚搭在桌子上,面色赤红,一脸陶醉的样子。

“难忘今宵啊....难忘今宵啊.....”

“难忘今宵啊!”

田口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咚——”

“咚——”

“咚——”

“.......”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

西历2032年1月1日

“新年快乐!”

“联合国际万岁!”

“大陆国际万岁!”

“大洋国际万岁!”

“阿尔法国际万岁!”

“人类文明万岁!”

“世界万岁!”

“......”

田口倚在窗前,看着年轻人不断涌到街上,相互祝贺,相互拥抱。

“真是有活力啊...”他微笑着。

田口打开了窗,新年的第一缕晨风吹走了田口脸上的红晕,田口清醒过来,收拾好桌子碗筷,轻轻地走上楼去。

他推开孩子们的房门,看见床上的两位少年早已陷入酣睡,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真司快14岁了,蓬舟也快16岁了呢...”

“哦,”田口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办公桌旁,翻开抽屉,快速地翻找着某样东西,最终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薄本。

“2017\/1\/7”

“可恶啊!”田口发疯一般捶打着自己的头,“太不称职了啊!”

“连这种事情都会忘记...”

他又把小本子向后翻了几页,又看到一行数字。

“2018\/6\/6”

“6月6号....”

“我怎么记得...”

“是同一天。”

“果然....是他...也必须是他...吗?”

田口看向窗外,心情瞬间与之前不同了。

“原来,她的话,是那个意思啊...”

“lingling——”电话铃响起。

“喂?”

“嘛,田口先生,新年快乐哦~”电话那头是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

“我现在不快乐,”田口冷冷答道。

“怎么,大龄剩男相亲失败了?”

“...”

“我翻看小本子了。”

“看到什么了?”

“6月6号,1月7号”

“哦~”女人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你不会才知道你的使命吧?”

“舵?”

“嗯。”

“难道牺牲这些尚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就是你们的作风吗?”田口有些愤怒。

“这可能是必要的牺牲。”女人的语气变得严肃。

“你可要扮演好这个‘舵’的角色啊,”

“好好地引导他们。”

“为什么!”田口吼道,“你们还有什么疯狂的计划!明明基路已经被完全消灭了不是吗!”

“基路是消失了,但会不会有其他的基路?”女人也不甘示弱,“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难道要把希望寄托在天上的那颗星星身上吗!你想让那颗星星受多少苦!”

田口沉默了。

“最近武器组犯罪数量上升非常快,根据联合国际的报告,这可能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新一波攻势,所以,准备好吧,”

“田口老师。”

“可是...”

“嘟——嘟——”

“哼,”田口自嘲地冷笑一声,“我也成为,那种正义的伙伴了吗?”

“既然如此,”

“那就当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