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军民一心,众志成城,扛下了奇戎人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式猛烈攻击。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初八。这一日原本是赤炎国的传统佳节—腊八节。
兰香早早在家中熬好了腊八粥,却左等右等,依然等不到沈漫回家。
这些时日边境起了战事,村里的青壮年都被征去了军营充当兵役,女人们虽然在家,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男人和孩子的安危,根本没法安心做事。
兰香见此情形,干脆将绣坊也暂时关闭了,打算等这场战事结束再说。
当兰香再一次站在门口往外张望的时候,去镇上打听消息的茯苓回来了。
“娘子,听说奇戎人这两日的攻势越来越猛了,援兵要是还不到,咱们这边可能守不住了!”茯苓一下马车,便对兰香道。
“什么?那漫儿岂不是有危险,我要去找她……”
兰香说着,就要往马车上爬。
“娘子,姑娘他们如今正在帮助军营往秋风镇上转移伤员,今早我还见到了她,她一切都好,让您不要担心,也不要出村子。”
兰香听了茯苓的话,脚步顿住,脸上满是担忧:“真的不用我去帮忙吗?只在家里等着,我心里实在难安。”
茯苓走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安慰道:“娘子,姑娘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您出去万一遇到危险,姑娘更分心。”
兰香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可是一整天,她都坐立不安,时不时就望向门外通往镇里的小路。
然而直到天黑,沈漫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兰香并不知道,就在今日,奇戎人的军队再次集结起来,向着那道坚固无比的城门发起了新一轮疯狂的攻击。
只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那道原本坚不可摧的厚重城门,在被奇戎人攻击了数次之后,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让人们一时间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而伴随着城门的倒下,奇戎人的喊杀声和马蹄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不好啦!城门破了,奇戎人攻进来了!”
这声惊呼如同惊雷一般在城门楼上炸响,原本还井然有序的士兵们瞬间乱作了一团。
恐惧和惊慌迅速蔓延开来,人群开始四散奔逃,呼喊声响彻云霄。
就在这时,一个坚定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将士们,不要慌乱!都听我号令,边打边撤!”
原来是傅凯挺身而出,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朝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奇戎人狠狠地砍去。
只见他身先士卒,勇猛无比,每一刀下去都带着凌厉的劲风,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
傅凯带领着军中一众将领,掩护着士兵们撤退。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拼死抵抗,他们终于平安退到了猛虎山。
值得庆幸的是,早在两日前,沈漫看过城门和城墙的破损程度后,便向傅凯提议,先将镇上的百姓和军营里的伤兵们往秋风镇或者同安县等地方转移。
而秋风镇与灵安镇之间横亘着一座雄伟险峻的猛虎山,这座山的山路异常狭窄,两侧则是茂密幽深的山林,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一处绝佳的埋伏之地。
孟卓等人又在猛虎山一带生活多年,对那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让他带着人在那里埋伏,一旦发现奇戎人便能一举歼灭。
傅凯觉得沈漫说得十分有理,便采纳了她的提议。
今日,得知城门被攻破的消息后,沈漫便将伤员交给了其他大夫救治,自己则加入了孟卓等人的伏击队伍。
不过此时的傅凯和一众逃出来的将士,已经精疲力尽,身上到处布满了伤痕。
“傅将军,快到上面来!”
沈漫见到他,立即高声喊他。孟卓等人早前居住的猛虎寨,此时已成了灵安镇百姓们的临时避难所。
傅凯听到沈漫的呼喊,打起精神带着将士们向上攀爬。待众人进入寨子,傅凯才松了口气。
“多亏了小丁大夫之前的提议,不然我们今日怕是要折损更多兄弟。”傅凯感激地看向沈漫。
沈漫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奇戎人随时可能追来。”
正说着,放哨的人跑来喊道:“不好了,奇戎人朝这边来了,都是骑兵,且人数众多。”
寨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傅凯强撑着站起身来,握紧长刀,“兄弟们,我们刚经历大战,本应休息,但此刻家园还需守护,大家可还有力气一战?”
众将士齐声高呼:“有!”
沈漫转头看向傅凯,眼神坚定而自信地说道:“你们就安心留在此处歇息吧,这山路两旁我早已安排了伏兵。”
说罢,只见她动作利落地从腰间抽出那柄闪烁着寒光的软剑,手腕一抖,剑身瞬间绷直,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蛇。
傅凯闻言,深深地望了沈漫一眼,眼中满是钦佩之情。
他深知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身手不凡、智勇双全,此次行动若没有她精心策划和部署,恐怕难以如此顺利。
于是他点了点头,应声道:“好,那就有劳小丁大夫了!万事小心!”
沈漫点头应下后,便大步往外走去。
她刚刚从寨子上疾步而下,尚未站稳脚跟,突然间,一阵尘土飞扬而起,不远处奇戎人的身影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这些奇戎人身形高大威猛,手持利器,个个面露凶光,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沈漫毫无惧色,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只听她娇喝一声:“兄弟们,准备动手!绊马索给我拉起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原本隐藏在道路两侧草丛中的士兵们纷纷响应,迅速拉动手中的绳索。
刹那间,一根根粗壮的绊马索从地面升起,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般横在了奇戎人的前进路线之上。
奇戎人的马匹疾驰而来,前几排根本来不及收蹄,顿时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见状急忙勒马,却也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