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渊面露难色,他知道杜白心狠手辣,要是自己不答应,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杜管事,这件事情不好办啊。那丁漫从小就聪明伶俐,且那染料方子又是她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朱临渊赔着笑说道。
杜白眼睛一瞪,“少废话!我限你三天时间,把染料方子给我搞到手。不然的话,朱少爷的前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他阴恻恻地笑着,让朱临渊心里直发毛。
朱临渊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试试看。不过,杜管事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尽力而为。”
送走了杜白,朱临渊坐在书房里唉声叹气。他暗自嘀咕:“这下可麻烦了,这叫我如何跟小丁大夫开口呢?”
管家见他如此忧愁,立即为他送来一盏茶。
“老爷,这顾家织坊的管事看起来可不像是善茬啊!”
朱临渊接过茶,抿了一口,叹气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他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管家,你说我们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拿到染料方子,又不伤了小丁大夫的心。”
管家点点头,“老爷,法子倒是有,不过您恐怕得舍些钱财。”
朱临渊眼前一亮,“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如今钱财对咱们来说是小事,憬儿的前程,才是大事。”
管家答道:“老爷,法子就是花高价,将她的方子买下来。另外,您可以将少爷如今的处境告诉她,您不是说她对少爷有些情意吗,或许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她肯将方子送给您也不一定。”
“若是真如此,就好了。唉,明日我便去一趟逍遥村,找她谈谈。”
第二日,朱临渊将手上的事情忙完,便带着管家往逍遥村去了。一路奔波,终于在晌午时分到了沈漫家。
沈漫前几日已经在镇上找好了铺子,且付了定金,下个月月初,就能到手了。
这些时日,她正忙着给那些帕子绘制图样。见朱临渊来访,她颇感意外。
“朱老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沈漫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道。
“小丁大夫,听说你的织坊最近又弄出新蚕丝了,我过来看看。”
“朱老爷的消息倒是灵通,只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我那批蚕丝已经售罄了。”
“哦。”朱临渊闻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朱老爷若是想买,等下批蚕丝出来,我给您留一些。”沈漫说道。
“不、不用了。其实我今日前来,是为买你那染方。小丁大夫,你开个价吧!”
沈漫看了一眼朱临渊,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管家,心中已有计较。
“朱老爷,你这一趟,是为那杜白跑的吧?实话与你说了吧,我的染方不卖。”
“小丁大夫,你就帮帮我吧,那杜白说了,如果我弄不到那五彩蚕丝的方子,他就让景阳侯毁了憬儿的前程。”朱临渊哀求她道。
“朱老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令郎,但这方子我是真的不能卖。”沈漫态度坚决。
朱临渊叹了口气,“小丁大夫,怎么说你也是与憬儿一起长大的,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前途尽毁?”
“朱老爷,并非我狠心。只是这染方是我吃饭的家伙,若卖给了你,我以后靠什么营生?”沈漫面露难色。
朱临渊还想再劝,沈漫却先一步开口:“这件事没得商量,朱老爷请回吧。”
“小丁大夫,你就如此一点情面也不讲吗,你就不怕憬儿他日后恨你吗?”
沈漫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回应道:“这染方乃是我耗费无数心血,经过一次又一次辛苦试验才得来的成果。凭什么你一说想要,我就得拱手相让给你?再说了,朱憬他有何理由恨我?我自问从未亏欠过他半分!”
“哼,希望你别后悔!”朱临渊撂下这话,便拂袖而去。
回去的马车上,朱临渊的脸色,黑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老爷,既然她敬酒不吃,那么只能请她吃罚酒了!”管家凑过来说道。
“哦,你还有什么法子?”
“咱们可以派几个人,晚上偷偷潜入她们织坊,将那染方偷出来。”管家献计道。
朱临渊眼睛一亮,“此计甚妙!但我听说那小丁大夫似乎有些身手,需找几个得力的人手去办此事。”
“老爷放心,我回去之后亲自安排。”管家阴恻恻地说道。
沈漫并不知道朱家主仆之间的打算,见他们坐上马车离开后,沈漫转身回屋,继续忙活起自己的事情。
如今丝坊那边的绣房已经建好并且开工了,兰香成了那里的主力,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时间都待在绣房里。
沈漫将一大叠画好的图样送去绣房,交给兰香,对她道:“娘,这些图样,每个绣二十块帕子,作为下个月铺子开张的第一批货品出售。”
兰香接过一看,全是些简单的配图加上各种各样的文字,与她以前见过的帕子很不一样。
“漫儿,这样的帕子,会有人喜欢吗?”
兰香不识字,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只看那图案,觉得实在太过简单。
“娘,您就放心吧,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保证大受欢迎。”沈漫信心满满地说道。这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创意,她要让古人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非主流。
兰香看着女儿自信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接下来,她便带领着绣娘们按照沈漫的图样进行刺绣。
当天晚上,正当沈漫和兰香在家中睡得香甜时,负责在织坊那边值守的孟卓却在半夜敲响了她们家的门。
沈漫快速起床穿衣,打开了院门。
“王叔,发生了何事?”因为孟卓为了隐藏身份,已经改名为王卓了,故而沈漫唤他王叔。
“漫儿,我们在织坊那边,抓到几个贼人!”
“可有丢什么东西?”沈漫边问边跟孟卓往织坊走去。
“倒是没丢什么东西,只是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院子外面徘徊,我觉得有些可疑,便将他们抓了起来。”孟卓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