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也顾不上那还没跟上来的合作方，吩咐姜秘书：“申请紧急航线，今晚回帝都。”
“这就回帝都了？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少夫人吗？万一是误会呢？”
“误会？你老婆被人这样看着你会觉得是误会？办好你的事，再啰嗦一句让你回不了帝都！”
姜秘书赶紧闭嘴，打电话去申请今晚回帝都的航线去了。
陆景淮握着手机，不敢再去看一眼那手机上的画面。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有多久没见到顾倾尘这样的笑容了？
好像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她是会这样笑的。
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憋闷，陆景淮扯了扯领带，直到领带扯下来，他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一股冷风顺着脖子灌进去，好像把那口闷气冻住了，胸口沉甸甸的难受。
陆景淮手里拿着自己的私人手机，头顶灰蒙蒙的天恰如他此时的心情。
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
他还是不相信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比在他面前还要开心。
手机通讯录找出来，里面就列着孤零零的几个名字，顾倾尘的号码位居前头。
犹豫着把电话打过去，那边半天才接起来。
“喂？”
她的声音清冷，他都能想象到她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
“你在哪儿呢？”陆景淮开口，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平和。
“在外面。”顾倾尘说，“有空给我打电话，那你是不是不忙了？”
又来了。
陆景淮额头青筋在跳，竭力的压制住即将冲脱出去的情绪，“你在外面干嘛？”
“跟朋友喝咖啡。”
“男的女的？”
顾倾尘觉得他莫名其妙，清冷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是这么闲，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把离婚证领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是早就准备好要跟别的男人领结婚证了吧？”陆景淮怒气冲冲，“顾倾尘，你给我等着，你看我回来不弄死那男的！”
顾倾尘往四周扫了一眼，“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
对面尹风眠的笑容从顾倾尘说出离婚的时候就有点僵住了，听到这话，温润的脸有微微的凝滞。
“在你身上装摄像头，我没有那兴趣，你运气不好，刚好被人拍到了而已。顾倾尘，我马上就回来了，你最好现在就跟那男的保持距离！”
“神经。”顾倾尘直接挂断了电话。
尹风眠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担忧，“有人在监视你？”
顾倾尘摇摇头，“不用管他。”
“非法监视是可以立案的。”尹风眠很担心她。
顾倾尘道：“只是恰好遇到而已。”
“好吧。”尹风眠迟疑问道，“你结婚了？”
“嗯。”顾倾尘大大方方承认，“结了好几年了。”
尹风眠忍俊不禁，“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才23？”
“嗯。”
“女孩子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如果你刚好到年龄结的婚，也才三年，哪里有好几年？”
“我十八岁结的婚。”
“这样的话，那男人是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趁你不懂事拐骗你。”尹风眠喝了一口咖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正常。
顾倾尘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不认识的人怀揣恶意，不免有些奇怪。
“你怎么知道他是拐骗我的，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就算是心甘情愿的，如今估计也心不甘情不愿了。”尹风眠依旧是那包容众生的眼神，笑了笑，“我刚刚听到你说要离婚了。”
“唔。”顾倾尘若有所思看着他，感觉今天的尹风眠已经超出了曾经上下级的那条界限。
“别担心。”吃过的盐比顾倾尘吃过的饭还多的尹风眠看出她的怀疑，“你如果离婚要打官司的话，我有几个律师朋友，都是业界翘楚，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顾倾尘再次愕然。
尹风眠笑道：“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就是朋友多。”
顾倾尘非常赞同：“朋友确实多，四海之内皆兄弟。”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我在夸你，能有你这个人脉，你在哪个行业都能做到业界翘楚了。”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们都推荐给你，让你也做业界翘楚。”
他半开玩笑的口吻，顾倾尘只当他是在说笑。
“如果我离婚需要找律师的话，一定会来麻烦你的，不过目前暂时还没这方面的困难。”顾倾尘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跟陆景淮离婚挺好离的，没有什么财产上的纠纷，直接去登记就好了。
两人喝完了这杯咖啡，天色已晚，尹风眠提出送她回去，她想着这边有点偏不好打车，也就没拒绝。。
尹风眠把她送到巷子口，看着那有些年代的胡同，“你家住这里？”
“我朋友家住这里。”
噢，住到朋友家来了，那就是跟男方分居了。
尹风眠眼里笑意深深，“那你回去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四面八方都是朋友。
“好。”
“晚安。”
“晚安。”
目送尹风眠的车离开，顾倾尘才慢慢往回走。
四下安静的时候，陆景淮的话就重新在脑袋里冒出来。
他刚才，是在吃醋吗？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新的来电。
他说马上回来，是真的回来吗？
身体里某根线微微的绷紧，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四肢百骸窜动，隐隐中带着点不明的期待。
在爱陆景淮这件事上，她的身体似乎比她的理智更快的做出反应。
半夜十二点，顾倾尘再次看时间，距离陆景淮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
国内的航线，专机不可能九个小时还没到。
外面静悄悄的，陈岁也还没回来，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是项目出了紧急事情，这会儿已经在出差的飞机上了。
顾倾尘洗漱完回来，打开了朋友圈。
往下刷了几条，她的视线猛然顿住。
发朋友圈的是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