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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马参军吩咐过多照看一些姜小姐,公廨没人敢懈怠她。

但马参军治下的人,好像各个都跟他一个性格,冷着脸不说话。

姜清言也不知该如何搭话了解情况,便索性闭口不言。

那几位当差的小哥其实也在暗暗观察她。

这位姜小姐简直美若天仙,即使低着头,露出的侧脸也像画中人一般,难怪连参军都另眼相看……

平时谁见过马参军温言细语的。

但毕竟都是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在如此美人跟前也有些拘谨,再加上参军的嘱咐,也没人敢多说话。

此时夜已深,马蒙那边还没有结束审讯。

姜清言除了早上出门之际在庄子上用了些吃食,午饭晚饭都还没用过。

这一天又是头脑风暴做逃跑计划又是奔跑逃命,加上劫后余生遇见马参军的惊喜。

情绪起伏也大,脑子有些晕沉沉的,眼前有些发黑。

是了……

她平日最大的运动量也就是在坡上采采药,自己制药捣药,在家乡连山都没见过,更别说一口气在雨中跑这么远。

一路上精神紧张身体还遭罪,再经历这刺激的一天,现在坐了半天,又饿又累,此刻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脱力倒下去的瞬间她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这次不是装的,竟是真晕了,还好是在公廨不是在贼窝……

那几个衙役正守在院内抬头看天,突然听到座椅倒地的声音,一看这位姜小姐已经滑到了地上。

一人匆忙上前一人立刻飞奔去找马参军,另一人守在院内。

马蒙到的时候她已被重新扶到座椅上。

这里是平时讯问证人的地方,并无可以躺着的地方,旁边一个衙役半扶着她。

马蒙顺手把佩刀放到审讯桌上,几步上前接过姜清言,随手将她打横抱起来,那动作熟练的似乎抱过无数次。

转头又指挥周围的差使把自己平日小憩的地方收拾出来。

那人领命而去,马蒙抱着她大步流星走过去。

绕过长廊走了一段距离,怀里的姑娘似乎恢复了些意识,在他怀里微微转头,脸贴向他的胸口。

马蒙的手紧了紧,并没有在意,也没低头看,跨步进了小憩的屋子。

他平日精力充沛,走路虎虎生风,一心扑在公务上。

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外巡防、捕贼和审讯,没在公廨休息过。

这只是公廨配给他的休息场所,因他极少用到,基本成了他的案卷房。

他抱着姜清言过来的时候那差使还没收拾好。

一向风风火火追求效率的马参军竟然没发火,就这样抱着她立在门口。

那小哥一回头,看到马参军正矗立在门前,神情莫测。

他吓了一跳,手下动作更快了。

马蒙没出声,直到这人火速收拾出了能躺的地方,正要告退出门,马蒙突然说了一句:“把褥子拿过来铺一下。”

那差使一愣,忙称是,翻了翻旁边的衣柜,里面也是案卷。

没办法,马参军平日不歇在此处,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他忙道:“我去取一下褥子,参军稍候……”

“算了,这样也行,去请郎中吧。”

马蒙也察觉自己的行为与平日不符,看起来有些奇怪,若无其事的找补了一句。

那人这才行礼,迅速退了出去。

马蒙便将她放在了收拾出来的床铺上。

那床铺他躺着不舒服,伸不开手脚,第一次用过之后便不在这里歇息了,此刻她躺在上面倒是完全看不出铺小了。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姜清言被雨淋了一通,脂粉掉了不少,发丝乱七八糟的贴在颈上。

她的长相跟他们这边常见的女子略有不同,五官精致小巧,额头原本遮住的青紫又显露出来,在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马蒙刚准备拿帕子把洇开的脂粉擦掉,突然听到走廊上的动静,应是郎中来了。

他立刻退到案卷桌旁,垂手站立,仿佛刚刚在床边看半天都是幻觉。

秦老是马蒙交情匪浅的忘年交了,平时公廨有用医方面的需要都会第一时间找他。

一进屋就看马蒙跟个柱子一样杵着,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拘礼,径自走到床前去看病人。

“不是什么大事,这姑娘体质弱了些,应是长时间没进食又劳累过度,加上淋点小雨,有些发热,煎两帖药吃一吃就无碍了。”

“烦请秦老开方子吧,我去抓药。”

那差使很有眼力见儿,平时也跟秦老很熟络,干净利落的去办事了。

“马参军这大晚上的,还救了个姑娘回来……”秦老说完又看了姜清言一眼,“这姑娘不像寒州人士啊……”

“宛州人,来这边寻亲被拐了,我救了她。”

马蒙到案桌边坐下,随口回了句,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帮杀千刀的,多少好人家的闺女就这样被祸害了!”

秦老嫉恶如仇,听闻这姑娘的遭遇简直痛心疾首。

“你可不能放过他们,抓回来好好上刑收拾这帮畜生!”

“我在那帮人交易时候救下的,姜小姐无事!”

马蒙脱口而出,说完便知失言了,忙喝了口水。

“我是说那帮贼人不干人事,又没说这姑娘……”

秦老说完便觉察不对,惊讶看向马蒙:“马参军何意啊?”

马蒙低头喝茶,当没听见这话。

秦老似乎察觉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看马蒙不回话,咳了一声道:“那这姑娘额头的伤怎么回事?莫非是……”

“休要胡说,姜小姐这伤是路上撞的,个中缘由她都告诉我了!”

马蒙一着急,立刻怒目而视。

“我的意思是,这……这伤的可不轻啊,得好好治治,马参军以为我何意?”

秦老忍着笑,正色问马蒙。

“我……”马蒙知道自己被耍了,有些气急败坏道:“一把年纪还玩文字游戏,还不快去治!”

“是是是,马参军自己想歪了还要怪小老儿,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秦老对他吹胡子瞪眼,心里却看这姑娘越看越顺眼,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她治好,等她醒了可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马蒙看他那得意的模样就觉得碍眼,又怕他在姜清言醒后瞎说,握拳轻咳了一声,服软道:“我只是担心你这话传扬出去,坏了姜小姐的名声,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是担上这等谣言,还有活路吗?”

秦老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自己有些过了,看这姑娘此般境地确实可怜。

这话传出去也的确不妥,便不再调侃马蒙,从随身药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马蒙,没好气道:“这是跌打损伤的药,外敷在伤口处;内服的等刘斌把药材抓回来便熬上,一共三帖,一日一次,每次三碗水熬成一碗让她服下便可。”

马蒙默默记下,秦老又提醒道:“这姑娘应该好久没进食了,等她醒了先吃饭再吃药。”

说完又笑道,“宛州地处南方,记得给人姑娘准备点南方的菜式,这么大老远跑来这边,可别水土不服了……”

马蒙倒是没想到这点,闻言立刻招呼人去准备。

瞧这殷勤的样儿,还嫌他想多了。

马参军这嘴啊,比他那佩刀都硬,要不是他操心,马参军准得一辈子打光棍。

秦老捋着胡须,心里已经吃上马参军的大婚酒席了。

马蒙看了一眼,不知这家伙又在美啥呢,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越解释越说不清,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出去问问审讯情况。

背后的秦老笑的见牙不见眼,又把了把脉确定这姑娘没大事便告辞离去。

这大晚上的来回跑,他这把老骨头差点就得折腾散架喽!

马蒙平日便常常忙于公务,吃饭休息也顾不得,公廨兄弟都司空见惯了。

近日又多发人口失踪案,马参军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并未归家,这也是常事。

平日休息的屋子他顶多去案桌前眯一会儿,今天匀给姜清言住了,大晚上他再去,孤男寡女的也不合适。

他想了想便转头去了审讯房,心里憋着一口气,刚好一鼓作气把这伙贼人的口供审出来,顺便再想想作战计划,一夜无眠。

姜清言这一晚倒是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的时候快饿疯了,坐起来都头晕眼花的。

刚看到陌生的屋子还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在公廨,这应当是马参军休息的地方。

没见到他人,应当是去忙了。

她身上还裹着他的披风,又盖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的。

刚想站起来感觉腰酸背疼的,一看这床铺连褥子都没有,硬邦邦的,一晚上就这么睡下来,她胳膊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姜清言努力扶着床边站起来,还是饿的眼前发黑。

“姜小姐,若是醒了可随马蒙去吃些东西。”

门外传来马蒙的声音。

姜清言低头看看自己,虽裙子还是脏兮兮的但衣着整齐,确定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忙回道:“是马参军吗?您请进!”

门“吱呀”一声推开,马蒙目不斜视走了进来。

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低声道:“这里是公廨,没有姑娘梳洗之物,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用药。”

看姜清言一直盯着他,马蒙又补充道:“姑娘昨日晕倒是由于体力不支加淋了雨有些发热……今日好些了吗?”

姜清言抬起手背试了试自己的额温:“已经没事了,我想洗把脸,清水就好……不需用什么洗漱之物,这一路上我也没怎么用过。”

马蒙点头,出门打了水放在床铺边的支架上,自己退了出去。

姜清言忙快速梳洗了一下,这里没有镜子,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发型乱七八糟。

但马参军早已看过她更狼狈的样子,应当不会在意这些俗礼。

洗漱完马蒙带她去吃早饭,两人并肩而行,今天天气刚放晴,阳光撒在二人身上,好似一对璧人。

姜清言看了看自己这脏兮兮的裙子,委婉问道:“马参军可否把吃食带一份给我,我不挑食的……”

说着以目示意自己这一身装扮不宜出门。

马蒙看了看,点头应允。

想起她说过她的包袱和衣物已被贼人夺去,现在也没有换洗的衣物。

本来寻思要不要帮她买一套成衣,但二人仅一面之缘,他作为男子送女子衣物又孟浪了些,便闭口不言。

心里暗想要不要找其他有家室的兄弟借一套,等她能自己出门买衣服再说。

想想她现在什么都没有,马蒙便从袖袋里拿出些银钱递给她。

姜清言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马参军为何突然给她钱。

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她包袱虽被抢了,但袖袋里和贴身衣物还是有些钱的,幸亏她把钱分开存放了。

可是看马参军即使给她递钱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钱藏哪儿了,便先收下了,之后再找机会还给马参军。

这马参军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严肃冷漠,虽看起来不近人情了些,但却是个难得的正直之人。

用过饭她便向马参军告辞。

用饭时她已跟马参军打听过城中的客栈和酒楼。

姜清言婉转表达了自己一个姑娘家一直住在公廨也不妥,金沙酒楼离公廨也不太远,住宿吃食一应俱全,马参军给的钱足够她住上一月有余。

若马参军需要她提供那伙贼人的线索,随时可以派人来寻她。

姜清言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寻亲”成功……一定把钱还给马参军!

实际上自己手里剩余的钱足够在这边买个小院,自己一人住足矣。

可是现在她不想和盘托出。

过段时间马参军应该也会剿灭那伙人贩子,到时候不再需要她了,她就借口自己寻亲成功,搬出金沙酒楼,顺便也有正当理由拿钱还给他了。

马蒙听她事事都计划周全了,也确实不该继续留着人家了,便应下了,又让她还钱的事不用着急,若有急事可来公廨寻他。

姜清言有些动容,这位马参军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且看他便知是说一不二的主,颇有些不服就干的莽劲儿。

马蒙本欲送她去酒楼,但廖刺史找他询问人口失踪案的进度。

他与她告别后便匆匆而去,走之前不忘派人送她去酒楼。

马参军虽看着傲气,却是个妥当之人,给她寻了一条长长的幕离,带上帷帽,幕离长度垂到地面,倒是不必担心衣着和发型凌乱被人看到。

马车上还有一套女子衣裙,送她的人说是公廨成家的捕手妻子临时送来的干净衣物。

姜清言感激道谢,心中也知必是马参军的手笔。

希望马参军能早日救回那些女子、找回那位车夫大叔……

姜清言上了马车,不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