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我们有罪？那我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
“这是什么认知扭曲吗？”
“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人类去试图掌控！我就说这个【殉道者】计划不靠谱，要不还是收容回去……”
“……”
听到方谷盛的话语，在场除了几个清楚【断罪业刀】特性的人员，大多数第一次见到这把刀的人都有些不爽。
“肃静！！”
只听老者一声中气十足的训斥，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一个个理论课怎么学的？！
当受试者接触异常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只是观测者的实验数据！
怎么？一句话就让你们急眼了？
调查组是一个新事物，有些东西总会敏感一些，你们一个个在基地内都如此德行，出去执勤还了得？
都给老子滚蛋，你们几个，对，留下来观测记录。”
老者挥退一群人员，只留下几个反应还算沉稳的人，看着方谷盛的那对眸子道：
“收起你的杂念，不要被这把刀影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殉道者计划启用后，异常档案需要重新编订，你手中的这把刀暂定编号为【019-断罪业刀】，评级为d，即安全级别。
你应该也清楚，这个级别只代表异常物品对人类的破坏程度，当它不被人持有时，哪怕把它放在书包里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但理论上，这东西的破坏力是无穷的。”
方谷盛咬牙看向老者，眼中终于有了波澜。
在任何领域，【无穷】都是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字眼。
“如你所见，这把刀是一柄出土文物，疑似送往博物馆的过程中突然异化成异常物品。
当任何生物接触这把刀时，都能看到生灵的罪孽，而它的攻击效果是永久性且目前无解的存在。
因为它斩击和灼烧的是敌人的灵魂。
目标的罪恶越深重，它的物理破坏效果和灵魂灼烧带来的痛苦也就越强。
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你手中人命不少，不论这些人是有罪还是无罪，你杀死他们是直接还是间接，你的业力并不比刚才那些人少。
这就是使用它的代价。
你将永远深陷灵魂灼烧之苦，并且用这把刀斩杀敌人后，他们的记忆会给你在一段时间内带来很不好的体验。
当然，与之对应的还有你作为持有者自身的正气，这东西很玄乎，我们至今还没有研究明白。
你可以理解为正义的信念、意志力之类的唯心力量，这决定了业刀对你的躯体有多大的增强，以及业刀断裂后的恢复速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老者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许多：
“业刀的作用范围是可以改变的，这和你的觉悟有关。
简单来说，如果你潜意识里极端地认为人类不能杀生，天地间万物平等，那即便你踩死一只蟑螂也会增加你的业力！
这样做虽然能提高你的实力，但相信我，你崩溃的速度会比变强的速度更快。
因为这种范围只能扩大，不能缩小。
接下来的三天，如果你撑不住了，随时都可以让人喂你一发子弹。
哦，对了，似乎和你关系不错的那个林辰已经通过考核了，他的能力和一件异常物品很契合。”
老者转身离去，方谷盛对他的话语不为所动，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无穷尽的痛苦灼烧着他的灵魂，但他的心绪却渐渐沉寂，仿若在业力中泡温泉一般。
不管是三天，三月还是三年，他都会挺过去。
只为了带着这把刀见他一面。
只为好好看一看，他的皮囊下有多么深邃的罪恶。
……
“阿嚏！”
“怎么，有控火能力还会感冒？”
“没什么，应该是调查组的人想我了，这小龙虾味道不错的，骨头晚上再点一份。”
“好的纣王，还是麻辣蒜蓉双拼吗？”
“算了，点三份吧，加一个十三香，吃不完当夜宵好了……纸女，那破盒子研究得怎么样？”
“不好说，目前来看，大部分生物类和一部分书籍之类的工业品都能交易。
不过碍于生物交易过程中可能产出未知物种，实力不明的情况下需要你们配合。
除了上述这些，其他大部分东西都无法交易，具体类别条目还在统计中。
而且你确定调查组那边也有一个盒子？我也没研究出它有分裂的特性啊。”
“情报肯定没问题，应该是盒子遭到战斗破坏，特性出现了缺失。
总之，你先试着看看那堆书籍和纸张里能不能找到储物镯中书本对应的字迹，这东西应该会很关键。
还有，让受试者继续尝试套取盒子声音的情报。”
对于剥离之手的随机性，墨纣还是很放心的。
调查组那边的盒子可能也有一部分作用，但大部分的兑换类别可能都被他剥离出去了。
以剥离之手的尿性，想刚好把盒子一分为二不影响总体功能那是不可能的。
墨纣摘下手套走入地下室，准备继续研究梦魇能力，临走前还不忘提了一嘴：
“晚上记得都来训练。”
“是。”
……
在墨纣等人研究盒子的同时，调查组总部的研究所也在实验盒子的特性。
只不过此时几人的心态有些不美妙。
“这破盒子怎么和情报上的完全不一样？何致平身上的那套战甲到底怎么来的！
怎么我们扔衣服和金属进去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目前实验出来的特性只有大部分液体，小部分植物，大部分食物和绝大部分厨余垃圾和塑料可以交易。”
“而且产物很不稳定，记录显示，一个矿泉水瓶的价值最高可以兑换一块5克的黄金，但最低只有一根快要腐烂的未知植物，成分和路边杂草没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成功培育了一株植物。
目前来看，其果肉的浆液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茎叶同样具备高强度韧性，可以应用的领域十分广泛。
等异常衍生物的安全测试通过后，这种植物就可以稳定量产了。”
……
地下室，被吊着半条命的樱花国俘虏看见墨纣进来，眼神有些惊恐：
“你又要对我的脑子做什么？！”
这名被称作【犬神】的异常者知道，眼前这个炎国男人每天都会来一次。
但这个人每次来做什么，他却什么印象都没有！
他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在做十分恶毒的事情！
墨纣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拉过来一张躺椅悠然躺下，一股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凝聚出意识体飘入对方脑海。
犬神的意识恍惚了一瞬，脑袋便耷拉下来陷入沉睡。
【梦魇之血】作为墨纣获得过的最大的异常血液，其成长方式有两种。
一是增强精神力以提高意识体的质量，这能让他强行拉更多人入梦。
并且增强到一定程度，或许能在自身清醒状态下拉人入梦，不过对于强者作用应该很有限；
二是产生梦魇，即通过噩梦来吸收对方带有负面情绪的精神力，以此来增强梦魇的影响范围和梦境掌控力。
所谓影响范围，即以墨纣为圆心，能穿梭的梦境范围。
目前只要二百米内有人入睡，他就可以穿梭到那些人的脑海，并在梦境中瞬间转移到另一个人的梦境。
而梦境掌控力，则是扭曲梦境的能力。
格异会的梦魇之所以能影响墨纣的梦境，就是因为精神力虽然不济，但掌控力已经很强。
墨纣进入犬神的梦境，只见对方还是老样子，躲在一栋几千人防卫的宫殿，看见墨纣出现，墙壁立刻探出了几根炮管。
轰隆隆——
巨大的蘑菇云炸开，滚滚浓烟将墨纣包围，无数的破片四散，不过都被一道金色光幕格挡。
他没有挥散对方无聊的梦境，而是打了个响指，成千上万个鬼上身状态的林辰被他召唤出来，鬼叫着杀向宫殿。
对方可谓是士兵脆如纸，将军纸对折，瞬间被杀得丢盔弃甲。
那些“林辰”也如同玩躲猫猫一般戏弄着犬神，源源不断的恐惧从犬神的脑海钻入墨纣的意识。
随后墨纣就不再理会，而是身形一闪来到一个午睡的中年人梦里。
这家伙他以前没见过。
梦魇能力的附带好处，就是让墨纣在梦境状态里记忆力十分清晰。
依旧是单调的操作，扔下一只林辰折磨对方后，他来到梦境的一处角落开始窥探对方的记忆。
嗯……
上学，分手，毕业，相亲，结婚，离婚，失业，带娃，再就业，还房贷车贷，加不起油卖车，日复一日地打工……
枯燥的生活轨迹，除了偶尔在车祸现场看看热闹，没有任何异常物品的踪迹。
墨纣没有理会对方在远处的惨叫，闪身继续来到下一关梦境。
投放林辰，窥探记忆，转换梦境。
不过由于住所附近的大部分人在之前都被他影响过，所以一部分人的记忆可以省略，只需要观测这两天的最新状态是否有异常的痕迹。
这就是他这几天的日常工作，快速、高效、枯燥。
对他来说，梦魇掌控力的提升比精神力提升要简单多了。
在一周前，他的梦境掌控范围只有可怜的20米。
而现在，他提升了近百倍！
归根结底是因为，剥离之手的能力第一次和其他异常完美契合。
剥离之手对意识体的消弭，对人类本体并没有影响，因为梦境的意识并非人体意识的全部。
所以只会消弭其记忆和精神力，一觉醒来只会十分疲惫。
而梦魇的养分——恐惧。
这东西是有限的。
当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看着一张鬼脸，其恐惧也会不断下滑，质量和数量不断降低。
但墨纣只需要剥离掉这些意识，他们一觉醒来除了感觉睡眠质量不好，并不会有任何记忆。
而他也不需要变着花样整人，直接复制一个林辰三鬼上身的形象，就能源源不断地吸收恐惧。
这些恐惧不仅新鲜，而且品质大多都十分优良。
副作用当然是有的，毕竟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
只不过是从消耗墨纣的时间，变成了让梦境中的那些人有些精神衰弱。
这就导致他们更需要睡眠，而睡的越多就会越衰弱。
这就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简直是一条完美的产业链！
在高质量的生产效率面前，墨纣没有让他们体会梦魇，而是增加了他们的睡眠时间，调整了昼夜颠倒的作息规律，已经是大善人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