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宁愣怔了下，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个称呼。
不管是丽丽还是小丽，明显都是她母亲的小名。
“霍奶奶，您认识我母亲吗？”
她上前半跪在老人面前，和对方平视。
沈思宁哪怕说话再冷静，此刻嗓音都带着些轻颤。
很怕所有都功亏一篑。
也怕这么多年过去，霍奶奶什么都记不清。
“孩子，我当然认识。”
霍老夫人眼眶都有些湿润。
“不会错的，你和丽丽的眼睛很像，而且耳垂有颗痣。”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摸了摸沈思宁的头。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在这一瞬间，沈思宁像是没反应过来。
“所以我妈当年，究竟是为什么抛下我？”
她甚至不知道，眼泪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从脸颊滑落。
小时候被人骂作野孩子的时候，她没哭。
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从没掉下过眼泪。
可是现在，霍奶奶用苍老的掌心轻轻抚摸她头发的时候，沈思宁却鼻头酸涩得红了眼睛。
而霍景川则是一点点擦干她的眼泪。
“阿宁，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他知道沈思宁现在情绪翻涌。
“奶奶，她是我女朋友，叫沈思宁。”
只见许久不见清醒状态的老人，将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好孩子。”
霍奶奶也是有些情绪起伏，她止不住地看向沈思宁和霍景川。
“思宁，你母亲叫艾丽，当年她怀有身孕来到A城，救了景川的妈妈，也就是我们家七七。”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只是越想脑袋越痛。
“我记得丽丽当时还说，如果她出事，就让我们照顾好你，结果我这个老糊涂，自从得病以后，居然把你们都忘了……”
霍奶奶边说边痛苦地扶着额头。
“我要想想……想想当年的事情，你一定很想知道。”
然而她现在刚恢复神智不久，越是想要回忆，反而越是让神经绷紧。
“霍奶奶，不着急，你慢慢说。”
沈思宁知道现在急不来。
而且她都等了二十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
霍景川则是给老人家倒了一杯热牛奶。
“阿宁说得对，我们先循序渐进，你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
“好。”霍奶奶接过温热的牛奶，掌心也温暖了很多。
“思宁，我好像之前在半山腰的时候，就见过你。”
她一点点看着沈思宁的眉眼。
“那天晚上，是你把我从山上带回疗养院的，对不对？”
“……是我。”
沈思宁和霍景川诧异地对视一眼。
这也就代表着，霍奶奶的记忆恢复得很好。
甚至连老年痴呆时发生的事情，都能缓缓想起来。
“这些年浑浑噩噩的，像在做梦一样。”
霍奶奶双眼有些浑浊，但她的话很清晰。
“奶奶能好起来，真的多亏了你们。”
她都没想到，有生之间，居然会再次清醒过来。
霍奶奶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思宁，虽然我不知道丽丽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绝对不是那种会随意抛弃你的人。”
“她似乎一直被什么人给盯上了，所以总是躲躲藏藏，把你生下来以后，日子过得也很艰辛，但是从来没想过抛弃你。”
她眼中泛起泪光，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而且她似乎想到会有和你分别的时候，所以才嘱托我，到时候一定要照顾好你，但是怪我……都怪我老糊涂了……”
沈思宁反过来握着她的手。
“奶奶，这不怪你，现在你能告诉我从前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她从前以为，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
但是现在看来，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
再结合之前从Lily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母亲应该就是被永生集团那些人盯上了。
只是不知道，那枚所谓的芯片究竟是什么。
而霍景川则是同样情绪翻涌。
“奶奶，没记错的话，我妈也是那一年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