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思宁压根就没有给一个Verruckt眼神。
她在那一瞬间就抓住了霍景川的手腕。
“你怎么样？”
“没事。”霍景川忍着伤，站在她面前：“你先去带人离开。”
沈思宁摇头：“我得留在这里。”
她知道以Verruckt睚眦必报的性格来说，今天不可能简单结束。
“你和游川一起，把其他残余的人解决，Verruckt只能交给我。”
“不行，Verruckt就是个疯子。”
霍景川想都不想就拒绝。
但是沈思宁却笑了笑，一点点撕开过去的伤疤。
“他说得对，我跟Verruckt一样，从前都是荒岛的实验体。”
就算她想忘掉，也压根不可能。
“我们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他的对手只能是我。”
她认真地看向霍景川。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解决其他人，把Lily带走，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霍景川看了一眼混战的场面。
他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人带走Lily，然后回来找你。”
沈思宁笑了笑：“好，我等你。”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谁都无法插入。
这让Verruckt的脸色也更加阴沉。
理智和冷静消失得毫无踪影。
“放心，你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他任由血液浸透衣服，然后将一瓶银色药剂咽了下去。
这是从史密斯会所里拿出来的那一瓶。
短时间内，可以提高身体强度和敏锐度。
代价是副作用极强，药效消失后，不仅会让他承担剜心般的痛苦，而且会侵蚀神经中枢，让他神智更加狂躁。
一旦被反噬，很容易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但是无所谓了。
Verruckt用力地将匕首拔了下来。
随着药剂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身体从僵硬的重伤状态，重新恢复。
“001，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杀了他，留在我身边。”
Verruckt满目猩红，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狮子一样。
他语气阴冷得像是冰块。
Verruckt最厌恶的就是失控。
但他却一次又一次，放任自己在沈思宁面前，频繁失去理智。
疯狂、毁灭、厌恶、愤怒……
这些情绪像是深渊般将他吞噬。
Verruckt仿佛又回到了被人追杀的时候，四周都是霓虹灯光和血色，然而沈思宁却跌跌撞撞将他背了起来。
即便那是她的虚情假意，然而却让Verruckt永生都无法忘记。
——有人也会将他护在身后。
然而沈思宁只是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她主动站出来，掩护着身后的霍景川，去带人运送Lily。
“我和他的感情，是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Verruckt，我不是爱丽丝，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她的话平静而又残忍。
沈思宁判断那瓶银色药剂，大概是加速治愈的东西，毕竟长生秘密，就是新鲜年轻的细胞。
但除此之外，她隐约也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更浓重。
“我没猜错的话，你利用了特殊药剂增强身体机能。”
沈思宁一边为霍景川他们拖延时间，一边眯着眼睛打量他。
“所以应该像昨天晚上一样，你会出现难以承受的副作用，并且这种药剂应该无法坚持太久，会消耗你的所有体能。”
她每句话都相当犀利。
而Verruckt从头到尾都不在意什么副作用。
他唯独在听到沈思宁做出选择的时候，破天荒觉得荒谬。
“所以你要为了那些没有价值的普通人……来抵抗我？”
这一刻，Verruckt很想讥讽嘲笑出来。
明明沈思宁知道药剂作用，怎么敢阻拦？
是真的想让他拧断她的脖子吗？
还是说，她觉得他不可能动手。
所有情绪像是蜘蛛网一样，将他疯狂缠绕着。
到最后，Verruckt甚至只剩下了嫉妒。
他想不明白，不管是霍景川还是别的什么人，明明都是蚂蚁一样的废物，然而沈思宁却选择守护他们。
多讽刺。
Verruckt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甚至比不上那些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