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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多尔衮接受了范文程的建议,但是并不意味着清军全部退往黄河以北,潼关以西。

而是在明军没有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依旧占据着中原的广大区域,但是只要明军开始进攻,各地的清军守将只要感觉到守不住,就可以马上放弃城池撤走,以保存有生力量。

但是,多尔衮在排兵布阵上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总兵徐勇驻兵徐州,“三顺王”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继茂、智顺王尚可喜驻守山东济南。

徐州有事,济南的人马随时可以增援徐州。

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驻守开封;

正黄旗二等昂邦章京索尼驻守洛阳;

镶黄旗二等轻车都尉遏必隆屯兵许昌。

鳌拜、索尼和遏必隆都是豪格的心腹。

豪格失势之后多尔衮以鳌拜办事不力,革去其世袭之职。接着又听信讦告,说鳌拜于崇德八年与护军统领图赖等六人谋立肃亲王豪格,私结盟誓,图谋不轨,将其治以死罪,后经其他大臣劝阻,鳌拜用赎金赎回一命。后来侍卫科普索汗告鳌拜擅自拨护军为遏必隆守门,多尔衮又借此对他处以死刑,因顺治帝哀求才被赦免。于是,鳌拜被赶出京城,派往大同驻防。

索尼受到固山贝子屯齐诬陷 “密谋立肃亲王豪格为帝”,坐罪辞职,夺官抄家,被安置到昭陵守灵。

至于遏必隆,人生也开启了凄惨之门。

告鳌拜的科普索汗是他的侄儿,鳌拜被判了死刑,他遏必隆也是死刑,好在顺治皇帝下诏免去死罪,革除职位,没收其一半家产。

现在,因为明朝死灰复燃,多尔衮听取了范文程的建议,重新启用他们。

多尔衮将汉将和豪格的心腹全部安置在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目的就是让他们去承受明军的第一波打击。

至于多铎则率领镶白旗的主力和蒙古八旗驻军太原,随时既可以南下河南,也可以东进直隶,无论往哪个方向机动,都十分的便利。

多铎最然是多尔衮兄弟三人之中最年幼的一个,但是其用兵韬略或许是最高超的一个。

他十四岁就跟着努尔哈赤东征西战,在清朝逐鹿中原的过程中,多铎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乾隆对他的评价是“开国诸王战功之最”。

正红旗的勒克德浑防守长安,同时监视从四川南下,征讨张献忠余孽的吴三桂。

多尔衮自己则亲率一部分的正白旗、正蓝旗和镶蓝旗的主力进驻黄河北岸的大名府既可以南下增援,也可以阻挡明军过黄河,还能随时镇压直隶的不安分份子。

多尔衮的这个布局可以说是机关算尽了。

河南的清军进退有余,但是无论怎么进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多尔衮纵然智谋过人、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没料到,就因为多铎率领着清廷的那支浩浩荡荡的主力部队进驻了太原城,这一举动,竟在太原北部的大同守将姜镶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忌惮种子。

姜镶暗自思忖,清廷把如此众多的兵力屯扎在太原,对外宣称是为了防备那随时可能来袭的明军,可这理由在他看来实在是牵强得很。

他心想,若真的是单纯防备明军,那清军的主力理应部署在河南之地才对啊,毕竟那里才是战略要冲,与明军对峙的前沿。

可如今这大队人马却齐聚太原,这不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嘛,莫不是清廷想要寻个由头,将自己这股势力彻底消灭掉?

越想越觉得不安的姜镶,经过一番思量,决定派自己最为信赖的幕僚王进朝去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使命。

他让王进朝乔装打扮成一个云游四方的僧人,借着这僧人的身份作掩护,悄然踏上南下之路,前往应天去面见那大明天子,向其表明自己愿意归顺的心意,同时也盼着能在大同举兵反正之时,得到朝廷的有力援助。

而陪同王进朝一同踏上这南下征程的,还有王进朝的义子王辅臣。

这王辅臣年纪虽轻,却也是个有胆识的后生,对义父的安排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姜镶的这份忧虑并非是空穴来风,毫无道理可言。

毕竟在这风云变幻、局势动荡的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相互猜忌、倾轧,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再说那多尔衮,他又不是能未卜先知的神仙,又怎会料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局势之下,竟会发生如此意想不到的变故呢?

且说王进朝和王辅臣父子二人,为了能顺利避开清军沿途设置的重重盘查,特意选择了那些人迹罕至、蜿蜒崎岖的山僻小路前行。

这一路之上,可谓是艰辛异常。他们父子二人身着破旧的僧袍,脚踏着满是泥泞的草鞋,背着简单的行囊,在那荒山野岭间艰难跋涉。

饿了,就摘些山间的野果充饥;渴了,便寻那山涧的清泉解渴。

就这样,父子二人风餐露宿,足足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遥遥望见了应天城那高大的城墙。此时的他们,早已是形容憔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上去与街边的乞丐别无二致。

虽说这王氏父子此刻的模样形同乞丐,但他们身上却还藏着黄金。

这黄金的藏匿之处,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竟是藏在他们的肛门之中。

原来,早在他们踏上行程之时,就已经想好了这个极为隐蔽的藏金之法。

他们把那些黄澄澄的金子,小心翼翼地夹在肛门里。

每到夜晚,当他们寻得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准备休息时,便会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将藏在体内的黄金取出来。

他们会在自己睡觉的身下土地里,用手或是简易的工具挖出一个小坑,然后把黄金埋进去,再仔细地用土掩盖好,确保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等到第二天清晨,准备再次动身赶路的时候,又会将黄金从土里挖出来,重新归到原来的位置——肛门之中。

就这样,日复一日,在这长达二十多天的行程里,他们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其中的难受与不便,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为清楚,当真是难为他们了。

当然,为了防止这黄金万一取不出来的情况发生,他们还特意在每块黄金上面开了一个小小的孔,然后在孔上系了一根细细的绳子,如此一来,即便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凭借这根细绳将黄金顺利取出。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把黄金藏在如此隐秘又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是有着一番无奈的考量。

他们深知,这一路上不仅要面对清军的盘查,还有可能遭遇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

若是黄金被抢,那些穷凶极恶的抢劫者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灭口。

而把黄金藏在体内,即便遇到强盗搜身,也很难被发现,这样好歹能保住这条性命,也能带着黄金顺利到达应天。

他们带着这些黄金的目的,便是想着到了应天之后,能用这黄澄澄的金子作为 “买路钱”,好顺利见到那大明天子,诉说自己的来意。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路小心守护的黄金,到了应天之后,竟然没有派上用场。

他们二人来到城门口,只对守门的兵士说了句是从北方来的,那守门的兵士见他们这副乞丐模样,也没多问他们是谁,二话不说,首先就领着他们去见了兵部尚书何腾蛟。

何腾蛟见到这两个形如乞丐的人,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王进朝谨记着自己此行的使命,只是坚定地说道:“我要见了大明天子,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朱由榔此前曾对何腾蛟有过交代,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声称有要事求见,那怕对方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一定要立刻带他进宫。

何腾蛟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马虎,急忙先安排王氏父子去好好沐浴一番,又让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让他们吃饱喝足之后,这才用一乘轿子将他们稳稳地抬着,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