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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宋言汐说着,冷声吩咐道:“把这二人的脸清洗干净,好叫三姑娘看个清楚明白。”

死也做个明白鬼。

听着她十分笃定的话,林庭萱心头咯噔一下,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慌乱来。

不,她此事做得极为稳妥,母亲也安排了人善后,绝不可能留下活口。

眼前这两人,定然是宋言汐找来诈她的,一定是!

还有那个周氏,之前几年都没有漏出狐狸尾巴,现在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居然敢胳膊肘往外拐,当着***的面胡言乱语。

她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她这个做小姑的心狠。

余光瞥见下人端来水盆,林庭萱一咬牙,朝着华阳***磕了两个头,哽咽道:“今日臣女受此羞辱,是断然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只望***怜我,送害我之人与她的帮凶一起上路。”

她语调决然,院内众人的听了却没什么触动。

甚至还有点想笑。

贼喊捉贼的事,深宅大院里生活的哪个没见过?

不过像她这么肯下血本的,还是头一遭。

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林庭萱抓紧了华阳***的衣裙,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宋言汐忍不住提醒,“三姑娘要不回头看一眼?”

对她的话,林庭萱充耳不闻。

她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敢。

好似只要她不回头,一切就可以按照她所想那般。

穿着下人服饰的男人脸上有着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却都避开了额头那颗黑痣和辨识度十足的眼睛。

他脸上的血污刚洗掉,几人便认出了他。

“夫人,他就是天哥!”

“就是他告诉我们,夫人想要教训三姑娘,让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那个人进来。”

“他只说是让教训三姑娘……”

看着因为害怕不住磕头的几人,宋言汐问:“府中今日宾客来往众多,一个外男是如何避开府内众人,准确找到三姑娘所在的兰轩院?”

“小的只负责看门,人是天哥带进来的,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啊!”

被称作天哥的刘天瘫在地上,死狗般一动不动。

不知他是晕了还是装的,宋言汐直接道:“打盆盐水来,叫醒他。”

刘天身子一抖,赶紧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清他的脸,林庭萱身子一软,瞬间瘫坐在地。

无数的想法涌上心头,她先发制人道:“好你个刘天,你们一家老小吃将军府的喝将军府的,你竟然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你对得起将军府吗!”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话或许还会顾忌一番。

可刘天吃喝嫖赌就没有一样不沾的,除了自己的小命跟银钱,其他都不重要。

想到今天差点就死了,他伸手指着林庭萱,毫不迟疑道:“是三姑娘,是她身边的银杏找到我,给了我银票让我把人带进府!”

“你胡说!”林庭萱扑过来要打他,结果因为膝盖的疼痛重重摔在地上。

她恶狠狠地瞪着宋言汐,咬牙道:“是你,是你害我!”

周氏于心不忍,走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少在这里假惺惺!”

宋言汐快步过去,扶住险些摔倒的周氏,轻叹一声,“嫂子这是何苦呢。”

周氏道:“她到底年纪还小,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说到底是我管束不周。”

长嫂如母,她管教小姑子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可林庭萱一听这话就炸了,脱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束我?要不是怕你离开将军府没有活路,我大哥早就休了你了。”

“你住口!”被人一直拦在外头的林庭风总算赶来,看着院内的一幕只觉得气血上行,猴头一阵猩甜。

华阳***抬眸,意味深长道:“大将军总算来了。”

林庭风心中咯噔一下,忙解释道:“***息怒,臣听闻府中失窃便匆忙赶来,只是一路都被王府侍卫阻拦,这才来晚了。”

“如此说来,倒是锦王驭下不严了?”

“臣不敢!”林庭风赶紧跪下告罪。

***面带愠色,冷笑道:“你将军府的家事,本宫不欲过问,可你这妹妹实在是目无法纪。

买通府中人放外男入后院,今日将军府后院可不单单只有你林家女眷,你倒是说说,她意欲何为?”

话音落地,院内一干人等的脸色皆是一变。

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看林庭萱的眼神都冒着火,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有人更是直言道:“今日若不是林三姑娘自食恶果,那外男岂不是要冲撞了咱们!”

闻言,林庭萱脸上已然没了任何血色。

这顶高帽子一旦扣下来,别说是她,就连将军府也会被她给连累,大哥二哥日后在朝堂之上也会被针对。

林庭萱心中着急,忙辩解道:“这些都是他们一面之词,当不得真,还望***明察!”

刘天一听急了,慌忙从身上掏出一个香囊来,“小的有证据,这就是银杏给我的银子,这种香囊整个将军府只有三姑娘院中有!”

华阳***一个眼神,立即有人取了行囊送上前,供将军府众人辨认。

宋言汐一眼便认出,这香囊的料子是林庭萱年前找她讨要的,因花色独特,便是整个京中也不过只有那么几匹。

这料子林庭萱极为喜欢,到手便做了两身衣服,剩下的边角料也没舍得丢,做了几个香囊给自己院中的人用。

此事,整个将军府都是知道的。

林庭萱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忍着骂人的冲动,林庭风开口道:“还请***明察,此事定有蹊跷,若真是庭萱院中丫鬟所为,又怎么可能用如此明显能证明身份之物?”

面对他的质问,刘天眼神躲闪着与他对视。

宋言汐接过香囊,道:“此物确实不是银杏给他的,而是他自己偷的。”

好不容易抓到破绽,林庭风迫不及待道:“即是偷的,如何能当作证物?”

刘天傻了眼,忙不住磕头,坦白道:“这香囊确实是小的顺手偷的,可那银子真是银杏姑娘给的。”

怕众人不肯相信,他又道:“银杏姑娘给银子时,三姑娘就在院中,是她叮嘱我务必要将人引到夫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