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捷本就是和嬴子夕来算账的,大早起脑门被他弹了两个爆栗,到现在还疼着呢,因此,也没管侍女说什么公子在洗漱之类的,直接就闯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他洗漱的这也太彻底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地瞪大了眼睛,手上拿的蹴鞠吓得咕噜噜掉在了地上,但毕竟年龄尚小,没介意那么多,反应过来,嘿嘿笑着,赶紧去捡球。
等球捡到后,司马捷一手拿球,一手将中指环成圆形,有模有样地在口中哈了些气,不怀好意地看着嬴子夕,嬴子夕断定她要弹自己脑门,站起来想要逃,但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又捂住关键部分坐进桶里,威胁她说:“还不赶紧出去,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呵呵!你以为我喜欢看你啊,傻子!”司马捷插着腰,在木桶旁边踱步,“你说我是弹你脑门好呢,还是打你屁股好呢!这下让我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逃?”
“都不好,这样吧!我弹你脑门是不对,我给你块奶糖,当赔罪,总可以了吧。”英雄不吃眼前亏,嬴子夕从百宝箱拿出一个大白兔,放在手心递给了司马捷,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司马捷眨巴着大眼睛,刚刚她可是一直盯着嬴子夕来着,不知道那家伙到底从哪拿到的奶糖,反正有的吃,她一把抓了过来,打开外面的包装纸,放进嘴里,嗯,还挺甜!
美食诱惑,司马捷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奶糖,还想要,便判断他定是将奶糖都藏在了木桶里,将头探了过去,想要一看究竟,奈何里面只是水,还有明晃晃的小白腿,嬴子夕忍无可忍,推着她的脑门说道:“快出去,今天是岁首,小心妖怪来抓你!”
“哼,你以为我怕妖怪不成!”司马捷嘿嘿笑着,正想弹嬴子夕脑门,不料不知道他从哪弄了条蛇出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蒙飞雪等了会,等不及了,也闯进了房来,见里面的情形,惊得啊了一声,脸红红的捂上了眼睛,拉着司马捷说:“还不快走!一会该开饭了!”
“小姐,快出去吧,公子洗澡呢,不能看。”没多会,去提水回来的侍女见两女娃都在里面,将她们拉了出去。
司马捷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看着他手中那条蛇,只得先退了出去,扬言跟他没完。
世界终于清静了,连洗个澡都不得消停,嬴子夕靠在木桶边缘,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条绿花蛇放在了地上,幸好它来得及时,把那丫头给吓跑了。
“公子,再放些花瓣吗?这些花瓣可香了。”侍女边用面药为嬴子夕擦着后背,边问道。
“不用了,随便洗洗就行。”嬴子夕捧起桶里的花瓣闻了闻,的确挺香的,是那种野生玫瑰的味道。
“那好,洗完赶快去吃饭吧,今天是岁首,蒙将军一会该让人来催了。”侍女笑着说。
肚子饿的咕咕叫,嬴子夕也没心情泡澡了,赶忙从桶里出来,侍女给他披上了件类似浴巾的棉布,等穿好衣服,正梳着头,听见外面又咚咚跑进来人,是秦冲,他兴奋地说道:“熊心醒了过来,已经好了很多。”
“哇!太好了!”嬴子夕欢喜雀跃,想要出去看看,但被侍女牢牢按在软垫上,说是刚洗完头,不能出去吹风,会生病。
秦冲也将他按住说道:“别着急,他没有大碍了,等会再去也不迟。”
“嗯!”嬴子夕放下心,又乖乖坐在铜镜前,让侍女给擦干头发。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侍女又将嬴子夕的新衣服拿出来说:“这是蒙将军给你订做的,可好看了。”
嬴子夕正趴在镜子前,欣赏自己水嘟嘟的脸蛋,扭头,只见如年画娃娃般的红色袍子映入了他的眼前,虽然挺喜庆,但,哎,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
秦冲也换上了新衣服,见嬴子夕那件特别好看,忍不住羡慕地说:“公子穿上这红色袍子,就是邯郸城最靓的仔。”
虽然秦国尚黑,但其实平时孩童和女子的衣服要颜色鲜明很多,特别是东方六国,衣服样式和生活享乐可比秦国强多了,秦国乃苦寒之地发展而来,就连建筑大都是灰突突的,自从开始了统一的步伐,少不了受其他国的影响。
因此入乡随俗,又赶上新年,蒙恬便给九公子订做了当地孩子,都喜欢穿的红色袍子。
等穿好棉袍子,打扮一新,快要出门时,已经快晌午了。
熊心吃完解药,恢复神速,再也躺不住,也跑来找九公子,见他焕然一新的装扮,差点没认出来:“公子?多谢你为我寻得解药!”
“跟我还用说什么谢?你几次救我,我救你一次算不得什么!”嬴子夕上下打量了下熊心,发现他虽然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跟以往一样精神了,而且也换上了新衣服,看起来是位挺拔俊朗的少年郎。
熊心一直在昏迷中,醒来才听侍卫说,九公子为了救自己,真的不惜去攻打燕国,而且打了一天一夜,突然就很庆幸自己交得一位真正的朋友,流浪的旅途,再孤单,也还是暖意融融。
侍女帮嬴子夕梳好头发,又给他在外面披了件黑色披风,带好帽子,才说道:“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
等到了摆好酒菜的大殿时,嬴子夕才看见了蒙恬妻子,蒙恬娶的秦国公主,是庄襄王之弟嬴琛的女儿,也就是秦王堂妹嬴梅。
那嬴梅是嬴琛和一位没有地位的小宫女所生,母亲地位不高,而且差点被嬴琛正妻害死,多亏蒙恬所救。
因此,嬴梅一直崇拜着蒙恬,为了接近蒙恬,亦努力学习兵法和狱法,以当女将军和嫁给蒙恬为目标,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自从两人成婚后,蒙恬很少让她征战沙场,嬴梅在家相夫教子,只有蒙飞雪这一个孩子,虽然被惯的骄纵任性,但倒是也知书达理,至少比整天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司马捷稳当不少。
因是岁首,嬴梅亲自跟庖厨们在后厨做了几道菜,回来大殿,见嬴子夕带人进来,拉住他的手说:“夕儿,你可算回来了。”
“姑母!你几时来的,我怎么没见你?”嬴子夕记得她去燕国前,还没见到蒙飞雪娘俩。
“我前晚上到的邯郸,听说你也去攻打燕国,真是让人担心。”嬴梅上下打量着九公子,见他安然无恙,而且越发出落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便笑着说,“姑母亲自做了不少菜,饿坏了吧,快坐那多吃些。”
“多谢姑母。”嬴子夕应着,坐在了桌子前,抬头一看,那司马捷正隔着过道,坐在对面,见自己望过去,脸红噗噗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知道了礼义廉耻。
不过,因有好吃的,司马捷倒是没再跟嬴子夕计较那两个大爆栗,和蒙飞雪坐在一起,吃的斯斯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