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异常刁钻,爬出窗外便没了踪影,而且外面太黑,众侍卫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得无功而返。
好在只是条绿花小蛇,而且没什么毒性,那夏疾医查看了嬴子夕的手,又细细消了毒,禀报道:“大王,还请放心,那蛇并没咬伤九公子。”
“嗯!”秦王松了口气,吩咐蒙毅说道,“将九公子送回去,好生歇息去吧。”
“是,大王。”蒙毅站起身,领着嬴子夕出了门,门外的贴身侍卫也都赶紧跟了上去。
“蒙叔,等我去燕国,就拜托你帮我照看那只小猴子了。”嬴子夕抬头说道。
“放心吧,只是你去燕国,定要多加小心,外面不比家里,没了大王的保护,切不可莽撞行事。”蒙毅还真有些不放心,拍了拍九公子的肩膀。
“知道了。”嬴子夕笑了下,虽然对于未知的路途有些胆怯,但有些路,终将要自己走。
等回到房间,嬴子夕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谁竟然知道了他们几人的计划。
第二日发现熊心突然不见了,才明白过来,或许让小蛇传信的可能就是他,他没法跟大队伍一起走,又等不及,只能一个人先去燕国找他娘了,然后告诉他在燕国碰面。
等明白过来,嬴子夕才放下了心,不然一旦计划败露,定是不能轻易去了。
等一切准备好,两日后一大早,荆轲与阿房姑娘便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去往燕国的路程。
为了遮人耳目,四人穿着游侠的装扮,坐了一辆超级破旧的马车,到了易水南岸,马车停下,四人下了车。
王翦从送行的侍卫中,走上前来,拱手说道:“荆大侠,此去颇多凶险,千万要量力而为,如有变故,立刻回程,我等就在此接应。”
“放心!”荆轲抱拳,“在下受夕公子托付,定当万死不辞。”
蒙恬为嬴子夕整理了下衣衫,佩服他小小年纪有如此胆量,嘱咐说道:“小公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安然回来。”
“公子,你非要去吗?”祁冬在旁边虽然一再抹着眼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是真怕九公子一去会有什么闪失。
嬴子夕笑着摇头:“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又不暴露身份,没人会知道的,放心。”
“你可千万要守好你的嘴。”王武怒视着秦冲,上次就是他随便乱说,才让九公子被人抓去,差点遇险。
“放心吧!我已经有了教训,再不敢说出来的。”秦冲也知道上次自己莽撞了,赶紧保证,“我会拼了命保护好公子的,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是。”
王武哼了一声,眼睛不舍地望着小主子:“公子,多保重!”
“夏姑娘,前几日是在下错怪你了,还请多多包涵!”蒙恬有些尴尬地拱手说道,“一定要多保重,早日回程和大王团聚。”
阿房微笑着说道:“难得大王能用到我,民女定当尽力。”
初冬的早晨,有轻雾弥漫在易水河畔,嬴子夕听着萧瑟风声,环视着四周草木凋零的衰败景象,感慨万千,忍不住念出了一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定复还!”
早些时日,他还有些惧怕,但真正踏上去往燕国探险的路程,那些惧怕就完全给放在了脑后,他相信,事在人为,只要自己坚定了要去往的方向,那么全世界都会为自己开道。
嬴子夕告别了送行的人,上了马车,马车嘶鸣一声,带着四人扬长而去。
在路上行了半个时辰,偏离了通往燕国武阳城的官道,顺着狂野行至一段土路,只见外面尘土飞扬,路上挤满了来燕国避难的民众。
有些人因长途跋涉,饿倒了在路上,有些人还在互相搀扶着仓皇东去。
又行半日,很快到了燕赵边境的关卡,虽然快到午时,早起那雾却没有消散之态,反而越聚越多,周遭只能听见呵斥盘查之声,却看不太清人影。
快到关卡时,四人将提前准备好的易容面具都带在了脸上。
“公子,这大雾正可掩盖我们的行踪,我们从旁边的野路溜进去,也没人能发觉。”秦冲看着外面那些云里雾里的人,突然计上心来,提议道。
“不可!”荆轲见旁边高山耸立,而且山路崎岖,真怕一不小心会掉下山崖。
“哎,算了,从这里走吧。”嬴子夕指着前面说,反正他带了面具,没人能认出来。
“什么人?去燕国有何事?”燕国官兵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荆轲下车将通关符节递给了一燕国侍卫,说道:“在下乃卫国游侠荆轲,带师妹、师弟前来投奔燕地谋生,还请大人通融。”
那侍卫看了一番符节,又掀开破烂的马车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见有一位女人和两个孩子,想再盘查一番,荆轲赶忙将一包碎银递了过去,恭敬地说道:“师妹、师弟们年龄小,还没文牒,请行了方便。”
那侍卫看荆轲只是名游侠,掂量了一番那包银子,又看了一眼车里那美人,抛了个眉眼,偷笑了下说道:“快走!”
马车终于顺利进入燕国境内,四处群山环绕,雾尚未消散,且越来越浓,只能看到方圆三尺内的道路,因此那马儿也不敢快行,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掉进旁边的山崖。
又行了半个时辰,山路颠簸,荆轲看不太清前的路,又人生地不熟的,在前面喊道:“不如我们在路边歇息,等这雾散了再走。”
“也好!”阿房掀开帘子回话,谁知马车突然进入了一片穿山隧道,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隧道内道路崎岖不平,荆轲大喊着用尽力气勒马,奈何前面道路滑腻,马车左右歪斜,三人被晃的四处翻滚,马车本来就破,最后散了架,三人都掉出来了好远。
看不清任何东西,嬴子夕只能喊着用手乱摸,突然觉出脚下有一堆软绵之物,吓得不敢乱动。
荆轲借着嬴子夕衣服上的绿宝石,隐约能看清他的方向,跑过去将人一把捞起,又抓起旁边的秦冲,跟马车旁的阿房汇合,小声吩咐道:“别说话,这里是乱葬岗。”
“啊!”嬴子夕吓得只粗喘着气,他刚刚踩到的那堆东西,不会是那啥吧,一想到,就只觉得头皮发麻。
“快往回走!”秦冲颤抖着问,“马车在哪?”
“这边!”阿房不亏是采药女,平时在山里走惯了,刚才突然闻到这里的味道不对,就知道了是什么地方,而且看多了猛禽野兽,也并不害怕,小声跟荆轲说,“前面不知能不能出去,我带他们上车,你去赶马,调转方向,先原路尽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