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夕坐在马车上,好奇地看着外面古色古香的的街道,他早就想逛逛父王出生的地方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走在后面的秦王被侍卫前呼后拥,慢慢走在邯郸街头,赵国的百姓被侍卫远远拦在后面,那些百姓有热烈欢迎新主的,也有扔臭鸡蛋的,更多的是毫无知觉,反正谁当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或许没有太大的区别。
嬴子夕本也想跟随父亲一起慢慢走着,但如今邯郸新收,危急四伏,而且从赵王宫到秦王出生的那条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蒙毅怕他有危险,因此让他坐在了马车上。
“就是这里!赵逞带着一群贵族孩子,将我打晕了过去!”走在一个路口,秦王放慢了脚步,轻声说道。
王翦听到后,忙将赵逞的名字写在了本子上,别说,自从九公子为大秦带来了这造纸术,记录信息可方便多了,写完就可以轻松塞进袖子了,不用担心被硬竹板划破手指。
每走过一段路,秦王就会说出曾欺负过他的人的名字,快到太后故居时,不知不觉,王翦数了数,已经有四十多个人名了,他忍不住摇头轻叹,大王小时候,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走到了一个小巷,秦王站在一座破败的房子前,眼睛不由地红了,这里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只是昔日景色不再,只剩了断壁残垣。
嬴子夕也跳下了马车,站在宅子前,抬头看那院子前的匾额,依稀能看见质子府字样,往里走,那残破的院落,突然让他心酸异常,抬头看父王,他老人家更是热泪盈眶,
父王如今王者归来!再不用受那些人的欺负!嬴子夕在心里叹息一声。
秦王走在院子里,突然看见墙角埋在土里的一把小木剑,桃木已经腐朽,但依稀能看见原来的模样,他欣喜地从地上抠了起来,手都有些抖,只因母亲去集市上带他买了这把木剑,被街坊邻居看见,骂她娼妇,骂她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教不好!在她身上扔臭鸡蛋,烂木头。
昔日回忆让秦王心痛难当,他闭了下眼睛,吩咐道:“除去本子上记的人名,明日将这条街上的居民全部坑杀!”
“是,大王!”王翦没有多问,俯身回道。
“还有蝗口村,一个不留!”秦王曾被外公藏在那个村子,结果被一妇人告知赵启,导致秦枫和伊托被杀,两人忠心护主,结果惨死在他眼前,这是秦王永不能忘记的事情。
“是,大王!”王翦又接着回道。
秦王离开旧居,又拐过一条街,进了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那是外祖父的故居。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嬴子夕叹息一声,在心里念出了这句诗,往前走了几步,拉住了秦王的袖子,说道,“父王,以往的事不必再挂怀!我们赢了!”
秦王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明明刚刚还让他火冒三丈,想杀光邯郸城所有的人,想为死去的母亲和外公报仇,但看到儿子那单纯的眼神时,火气竟渐渐平息,悲伤也消散了不少。
他紧握儿子的肩膀说:“你外曾祖在的时候,他经常会在这里教我读书,如果不是他,我也活不到今天,明日父王带你去祭拜曾祖!”
“好!”嬴子夕重重点头,冲父亲笑了下。
快日落时,秦王才意犹未尽,从旧居回到了赵王宫。
“你会机关术又怎样?还不是笨的被人吊树上了!”父王在议事殿和大臣们商量事情,嬴子夕被安排在了后宫一个寝殿休息,王武因为他曾被反贼捉去的事情,一直还没和秦冲和好,回了寝殿,见秦冲在摆弄他的弓弩,忍不住奚落道。
“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秦冲毫不示弱,拿着弓弩对着王武瞄准。
嬴子夕坐在院子里,被他们两人吵的头晕,突然想到了拜托王翦将军救下的李牧,如今正关在赵宫大牢,忍不住想去看看,便站起来说:“别吵了!跟我在宫里逛逛去!”
“公子,秦王交代你不能乱跑!”祁冬赶忙拦在了院门口。
“不乱跑,就在宫里,哪都不去!”嬴子夕挥挥手,“你们几个跟上!”
“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啊?”嬴子夕带着侍卫走在一处偏殿前的露台,不料迎面遇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郭开,只见那人献媚的笑着说,“不认识路,我可以带你玩玩去。”
“哦!”嬴子夕看着他的脸,就想到了那墙头草,哪边风哪边倒,但父王如今还留着他,估计还有用,便笑着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去大牢里看看犯人!”
“公子真是小小年纪,就操心国事啊!再下佩服!”郭开用手一指,那宫廷大牢还有些远,在宫里最北面呢。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就随便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就不劳你带路了!”嬴子夕正要打发那人,但突然想到他以前肯定没少欺负自己父王,便将他叫到近处,小声说,“明日父王去祭拜曾祖,到时候肯定有世家还有一些反贼想造反!到时候就看你的能力了,可要镇压住。”
郭开佩服人秦国小公子的智慧,又一听他能用到自己,忙聪明地笑着说:“公子放心,没人敢造反!有何要吩咐的尽管说。”
嬴子夕覆在他耳边交代了一番,然后也笑着说:“只要你立功,父王肯定会重用你,到时候,你还可以去秦国当大官!”
郭开听到嬴子夕给他画的大饼,心花怒放,当即保证说:“公子你就放心吧!秦王的安全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吩咐的事,我今晚就办妥!”
“那就有劳丞相了!”嬴子夕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威胁说,“到时候还需你引导一番,但切不可走漏消息,不然你知道的。”
“我办事,你放心!明日等着我!”郭开嬉笑着,赶紧出宫办事去了。
“公子,我听人说,此人最是嘴贱溜滑,根本靠不住,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祁冬快走几步,不放心地问。
“就是,公子千万别被他骗了啊!”连王武都忍不住开口。
“无事,有我在呢,暗器飞镖有的是!”秦冲笑着。
“放心吧,如今,几十万大秦铁骑在此,他那种墙头草,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去做的。”嬴子夕扭头说道,突然看见熊心沉默不语地走在后面,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心哥,你怎么看!”
“你想做什么,去做便是!”熊心摇头,撇了撇嘴。
“嗯,好,我们走吧,先去看看赵国名将李牧长什么样?”嬴子夕挥挥手,示意后面的铁鹰侍卫跟上。
“李牧?”祁冬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不都说,他被赵王派人杀了吗?”
“正是!但是英雄惜英雄!我求王翦将军想法将他救了下来,没想到,真被他办到了,虚!千万别告诉父王,他可能还不知道。”嬴子夕弯腰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