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白天的商队来寻仇?亦或是有刺客?嬴子夕坐在马车里,看到远处的动静,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立马清醒了过来。
“父王,我想去林子里方便一下。”嬴子夕下车,看秦王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跟大臣们聊天,遂过去跟他请示一下。
“那快去快回!”秦王听到后,吩咐了几个黑甲卫士跟随保护九公子。
“不用,我去个茅房这么多人跟着多不好意思啊,就让秦冲和祁冬跟着就行了,上完,我马上回来,又走不远。”嬴子夕肚子有些疼了起来,赶紧捂着肚子先跑了。
秦王无奈地摇摇头,不放心,还是又派了几个侍卫过去。
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没人,也会有野兽,还是多多注意点安全为好。
跑到了一个枝叶茂密的林间,嬴子夕命秦冲和祁冬在原地等着,他为了避开人,又往里面躲了躲,毕竟还是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方便。
还好,因为早先嬴子夕提供了白纸的制作方法,后来宫里的工匠们几经开发,弄出了稍微柔软些的卫生纸,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手纸,但总比那侧筹好用多了,好家伙,那竹板或是柴火板不仅擦不干净,都能弄出血来。
嬴子夕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快速上完了露天茅房,弄好里面的裤子,突然想起不久前发现的那个影子,便开始偷偷四处搜寻,相信那人如果想要跟踪的话,肯定不会走远。
嬴子夕撞着胆子又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刚刚果然没看错,林中的确有人,那人不仅没躲,而且正靠在一个粗树旁等着他。
太尴尬了,那刚刚自己方便不是被他全偷看到了!嬴子夕压下心中的别扭,小心翼翼地走近,拿出身后的剑戒备,但仔细看才发现,对方好像受伤了。
而后,再走近些,终于看清那人正是刚刚劫商队的劫匪,原来他还没走,一直跟随着自己。
虽然见过一次面,但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嬴子夕看对方一动不动,便走过去,小声问道:“你跟踪我们,到底是何用意?”
“只是顺路而已,而且你帮了我,我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声感谢才对。”那少年低着头,说得波澜不惊,跟本没在乎对方身后有大队人马,或许顷刻间就会将他杀死,也没在乎,他们其实已经见过两次面,算是熟人了。
“那个不必了,你上次不是也帮过我一回吗?我们两清了。”嬴子夕大度地笑了笑,突然发现他的手握在肩上,血正从他的手指间流出来,嘶了一声说,“你受伤了?”
“无妨!”对方依然说得不痛不痒,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嬴子夕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抢商队的东西,但看他的伤好像很严重,又听见秦冲在喊自己的名字,便赶紧小声说:“你等我会,我去给你拿药。”
“公子,你怎么上茅厕上这么久啊,没事吧。”秦冲看嬴子夕出来,上下打量着问道。
“就是,还以为你掉茅厕里了。”祁冬看公子无事,才放下心来。
“去,一边等着去!”嬴子夕给了祁冬一个脑壳,拉着秦冲,小声问他,“你身上带着伤药没有?”
“带着了,你哪受伤了?”秦冲从小跟着父亲学习医术,因此小小年纪,不仅武功剑术了得,伤药也会经常带在身边,听见九公子问,着急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好,没发现哪受伤了。
“哎呀!不是我!”嬴子夕朝大队人马的地方望了下,怕父王着急让人找过来,赶紧说,“我有一个朋友受伤了,你快把药给我。”
“走,我跟你一起去吧,对于包扎伤口,我还是很在行的。”秦冲也没多问,跟着嬴子夕像密林深处走去。
秦冲看到那人的样子,也认出是白天的劫匪,但也没多问,九公子的事,就是他的事,只管救人就是了。
“来,我帮你把伤口消消毒,然后包上就好了。”秦冲蹲在地上,撕开那少年的衣服袖子,然后从药瓶里倒了些药粉出来,等药融入伤口,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块绸布,将他的伤口给紧紧地缠了起来。
沉默少年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的伤口可不浅,血流了一地,但被秦冲包扎时,也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而后就闭上眼睛默默忍耐着。
“公子,已经帮他弄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会掌柜的该着急了。”秦冲站起来,怕九公子在这有危险,劝他赶紧回去。
嬴子夕不放心那少年一个人在这,但自己上了个茅厕就突然带回去一个人,也不好交代,正纠结时,祁冬找了上来,说是大王着急,催他回去。
“你去告诉父王,我晚上吃多了,所以得多蹲会。”嬴子夕吩咐完祁冬,看他走了,才又返回来,看着那受伤的人,小声说,“你一个人在这没吃没喝,又受了伤,不如跟我一起走吧,至少在你伤好以前,不会有危险。”
“公子!大!”秦冲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改口道,“大掌柜的不会同意你带人回去的。”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嬴子夕纠结片刻后说道:“怕什么!等会大家都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趁无人注意,把他送到我的马车上,没人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在马车上,就多关照着他点,至少让他先把伤养好。”
“好吧!”秦冲接到命令,也只能挠着头发答应了。
“你在这等着啊,我一会过来接你。”嬴子夕叮嘱完那少年,就先跟秦冲等人回去了。
“怎么去这么久?”回去时,秦王连夕食都已经吃完了,见九公子一瘸一拐地回来,皱眉问道。
“父王,我肚子疼,所以蹲得时间太长,腿都蹲麻了。”嬴子夕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御医,给九公子看看是怎么回事。”秦王不放心,叫来了跟随的疾医。
“是!大王!”那御医拉起嬴子夕的手,让他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给他把了下脉,片刻后说,“无妨,可能是公子在外面奔波,有些受了风寒,多注意保暖,等会我给他煮些药剂喝下去就好了。”
“不用了,真不用,我睡一觉就好。”嬴子夕就知道,本来无事,被太医一看,也得给你弄出点事,遂哭着脸说,“父王,我吃饭就可,无需喝药,太苦了。”
“堂堂男儿,怕什么苦?”秦王疼爱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体温,发现一切正常,也就没逼着他喝药,而后说道,“那赶紧去用饭!”
嬴子夕吃了晚饭,见父王和大臣都去了车里歇息,便把那些侍卫都给聚集到一处,说是让大家观看变戏法。
“看见没?谁要是猜中里面有没有宝贝,可是有奖励的啊!”嬴子夕拿出一个小木箱子,让大家看里面是空的,然后他摇了一摇,再一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金元宝。
众侍卫惊呼,眨着眼睛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冲见九公子在那糊弄人,偷笑着跑远了,他找到那受伤少年藏身的地方,发现他果真伤的很严重,都昏迷了过去,便小声将人叫醒,然后递给了他一套侍卫平时穿的衣服,让他换上,等会跟自己回去的时候,好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