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婆婆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想看他们的照片了？”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的样子。”温轻栀闷闷地说道。
温婆婆以为她是因为工作累了心情不好，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头。
“你妈他们的照片都在老家没带过来，不过我的钱包里有一张你妈妈上大学时候拍的证件照，我去找找。”
温婆婆说着，起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个钱包走了出来。
“你看，这是妈妈的照片。”温婆婆将钱包打开，摊在温轻栀面前。
照片看起来有些老旧，不过被保存的很好，上面的女人脸庞要比研究院的照片稚嫩许多，不过仍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其实这个钱包温婆婆已经很久不用了，她只要一看到这张照片，心里就忍不住难过。
“妈妈她......很漂亮。”温轻栀哑声道。
“那是自然。”温婆婆眼眶有些红，“你外公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帅气的，不然外婆也不会看上他......”
温轻栀淡淡一笑，“您说的对。”
温婆婆收起钱包，准备回卧室放下，身后的温轻栀突然开口。
“外婆，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研究院参观一下。”
温婆婆有些意外，“研究院？我方便去吗？”
“方便的，已经跟教授打过招呼了。”温轻栀说道。
既然如此，温婆婆便应了下来。
次日清晨。
温轻栀早早起床，去到小房间上香。
看着牌位上的名字，温轻栀微微垂下眼。
房门传来声响，温婆婆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温轻栀站在供桌前，她很是意外。
“小栀，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温婆婆来到桌前，将贡品重新换了新的。
“早醒了就过来了。”温轻栀说道。
换完贡品后，温婆婆又将供桌和牌位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弄完一切，温轻栀和温婆婆离开了房间。
吃过早饭，向松开车来接两人。
车子一路朝研究院驶去，在经过一家甜品店时，温婆婆喊了停车。
“上次小哲从这家店买过蛋糕，味道还不错，我买一些带给你的同事们吃。”温婆婆笑着推开车门下车。
温轻栀紧跟着下去。
十分钟后，祖孙两人从店里走了出来，温轻栀手上提着两个大包，看样子买了不少。
等到了研究院，温轻栀先将小蛋糕送去实验室，温婆婆不要方便过去，就在会客厅等待。
“小栀，你先等一下。”温婆婆喊住快到门口的温轻栀。
温轻栀回过身，“怎么了外婆？”
温婆婆走到她身边，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了最上面的两块蛋糕。
一块是草莓的，一块是巧克力的，这是在店里的时候温婆婆特意叮嘱店员放在最上面的。
将蛋糕提出来，温婆婆朝温轻栀笑了笑，“你去送吧，别忘了贺教授那一份。”
温轻栀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两块蛋糕，一时间心绪翻涌。
送完蛋糕回来，贺承津和助理也到了。
“温婆婆，欢迎你来参观。”贺承津笑着说道。
温婆婆回以一笑，“是我要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在助理的带领下，他们先去参观了航天研究院的展厅，里面陈列的都是历年来研究院为航天事业做出的成果。
平时展厅是不开放的，只有上级领导来参观的时候才会开放讲解，研究院这次算是为温婆婆破了例。
温婆婆认真听着助理的讲解，视线放在一个个火箭模型上，心中晦涩又感慨。
航天研究，多么伟大的事业......
参观完展厅，助理又带着他们来到五楼的纪念厅。
站在门外，助理略带犹豫的目光看向贺承津，贺承津朝他点了点头。
助理悄悄呼出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这个房间纪念的，都是为航天事业奉献终生的航天人......”
进了纪念厅，温婆婆环顾着厅内的环境，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助理心里带着几分紧张，对温婆婆介绍每一位航天人。
“这一位是温静之女士，她曾在研究院负责秘密研究工作......”助理的声音渐渐消失。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温婆婆伫立在那幅照片面前，怔怔地看着上面那张久违的面孔。
和记忆中一样，她的女儿依旧是冷静沉着的样子。
温婆婆抬手，缓缓抚上照片中女儿的脸庞。
苍老的手不停地颤抖，将女儿的脸从上到下一一仔细描绘。
随后，她的手轻轻搭在相框上，看着照片下面对女儿的描述。
好一会儿，温婆婆淡淡一笑，声音里泛起哽咽：
“原来静之这么厉害啊......”
温轻栀的心被揪成一团，她走到温婆婆身边，伸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温婆婆笑笑，眼中含泪。
“我没事......你妈妈还骗我，说什么自己在工厂工作。”
“堂堂一个京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怎么跑去工厂上班？”
“外婆知道她和你爸的工作需要保密，也就从来没有问过，想着以后等时机合适了，他们自然会告诉我的，可没想到......”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这个时机，他们就已经天人永隔了。
她的静之......
一行清泪从温婆婆的眼角滑落，缓缓流过她布满褶皱的面庞。
抬手擦了擦眼泪，温婆婆看向一旁女婿的照片。
“仔细一看，小栀你和你爸爸更像一些。”温婆婆笑道。
温轻栀的目光晦涩难明，“外婆......”
温婆婆拍拍她的手，缓缓摇头。
“不用担心外婆，外婆应该要感谢你，感谢你让外婆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真正的工作。”
“外婆为他们、为你真心感到骄傲。”
温轻栀喉间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婆婆拿过她手上的两盒蛋糕，放在了温静之和安寻礼照片面前的小几上。
“昨天你问外婆要照片的时候，外婆差不多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这样的工作......”
温婆婆笑笑，视线重新放到自己女儿的照片上。
“你妈妈生前最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草莓口味的食物，小栀啊......”
温婆婆看向温轻栀，笑着开口：
“平时你有时间的话，可以买些蛋糕给你妈妈吗？”
温轻栀眼眶一红，重重点头。
“放心吧外婆，我会经常来陪妈妈和爸爸的。”
温婆婆温和一笑，笑中夹杂着几分怀念和心痛。
“小栀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