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人缓缓站直身体,冷漠地看向床上呓语哭泣的女人。
不得不说,她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最勾人的,同时,也是最特别最危险的。
她不是一般女人,随便造个幻阵就能把他灭口,动动手指无数人要遭殃,爱上这种女人无非是自寻死路。
利益共生,婚姻捆绑,才是两人该有的相处模式。
他取过被子盖住她松散的领口,开门,走了出去。
门开的瞬间,小蕴直直跌了进去,准确无误地摔在男人锃亮的皮鞋边。
“谢总?”她狐疑地盯着这个男人,领带歪了,衬衫也皱了,“你对她做什么了?”
谢淮安没想到秦宴走了后,还有个扒门缝的,面无表情地道,“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蕴忽地失了勇气,手心里秦宴给的那包解药还没机会送出去就……
“你手里是什么?”谢淮安看见了她手心里的纸包。
做都做完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大大方方拿出来,“解药。”
“秦宴给的?”他英俊的眉宇瞬间染上寒霜,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明知道他在还巴巴地送解药,当他死的?
他伸手,下了命令,“给我。”
小蕴只是个穷学生,哪敢在这种只手遮天的人物面前说个不字,她乖乖放了上去,逃难似地进去找圆妞。
8807号房内,魏洋来报,“老板,黄先生派出去的人全都失败了,没抓到秦宴背后那人,但已经全城戒备,秦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他摩挲着纸包,语气是惯常的淡漠,“抓他只是个障眼法,秦宴才是我们的突破口,他既舍不下这个徒弟,那就只能挂在身上当拖油瓶了,把黄道柏叫过来。”
魏洋注意到他手里的纸包,好奇道,“老板,这是什么?”
他把纸包递给魏洋,“拿去喂鱼,把视频录下来发给我。”
“啊?”魏洋一头雾水。
“师父下药给徒弟安排好事,被人截胡了又不甘心,徒弟只能把解药拿出来。”
这叫什么事?
“所以,老板,你是那个截胡的人?”魏洋表情平静,内心波涛汹涌,这个万年禁欲的老板终于开荤了吗?
对象是谁?
不过很快,他就震惊不出来了,因为隔壁传来小蕴的求救。
魏洋抬脚就想过去,被谢怀安冷眼阻止,“你去查查柒命这个人。”
“老板,夫人是不是有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他查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淮安看穿助理心思,“是谢圆妞背后的人。”
“那夫人?”隔壁求救声那么急促,老板为什么无动于衷。
魏洋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万年不开荤,开荤会不会用力过猛,把夫人给……
他不敢想下去。
谢淮安似乎猜到他心思,“去办你的事,不然就滚。”
魏洋吓一激灵,赶紧识相地滚了。
小蕴先是在客厅里发现躺在地上完全没有生气的萧潇,然后在房间的大床上看见被被子蒙着的同伴。
“妞?”她狐疑地掀开被子,一股热气,像从蒸笼里散发开来。
圆妞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湿润润一片,头发湿得可以拧出水来,皮肤烫得惊人。
小蕴第一反应就是圆妞发烧了。
紧接着,她觉察不对劲,发烧的人一般不会表情这么痛苦,好像在跟无形的东西对抗,手指关节几乎要把被子捏碎。
“妞,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她想起秦宴交给她的药,那是解药,可被谢淮安拿走了。
她不安地掀开圆妞纯白色的长裙裙摆,看见她穿得很好,身上,腿上没有任可疑的痕迹,一颗心不知是喜是忧。
“谢淮安,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
老婆中药,他居然还能见死不救,还把药给拿走了。
“这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出去。”
小蕴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房门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不走,她都这样了,需要马上去医院。”她豁出去了,他不帮忙,她就自己把姐妹扶去医院好了。
“也好,你自找的,就留下来做个见证好了。”男人声线又沉了几分,快步向床边走去。
他动作利落地扶起娇弱病花。
谢圆妞的脖子没什么力气,乍一碰到熟悉的温度,再度死灰复燃缠了上来。
谢淮安这一次没躲,他一把掐住女人细嫩漂亮的下巴,锐利的眸子盯着她,“谢圆妞,你再不清醒过来,别怪我真的办了你。”
这是吓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违背心意在外人旁观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
小蕴羞得面红耳赤,但她不走,她有点了解谢淮安这个恶魔,解药都被拿走了,他又不碰圆妞,不知安地什么心。
他骨节修长的手蓦地穿过女人的腿弯,另一只手揽住她肩膀,稍稍一用力将人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小蕴警惕地跟上去。
谢淮安抱着滚烫的人进浴室,一把将她放进冰冷的浴缸。
女人不能洗冷水澡,但小蕴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不敢劳烦谢淮安动手,她亲自扶着躁动的人,尽量把冷水调到适应的温度。
接触到冷水的一刹那,圆妞忽地身体晃动,攀上小蕴的颈窝,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没事的,妞,你很安全,放松下来。”小蕴回抱着闺蜜,柔声安抚。
乌黑的长发在洁白的浴缸里铺散开来,女人红唇娇艳,身体被水浸得更加透明,谢淮安焦躁地移开眼。
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一幕很碍眼,但理智告诉她,谢圆妞是一株毒罂粟,好看,但致命。
等人渐渐冷静下来,他薄唇开启,“谢圆妞,你要靠自己的努力挺过来。”
他背着身,丢下一句,大步走出浴室。
等圆妞情况稳定,安静泡着冷水澡,小蕴出浴室,带着满腔沉闷,对谢淮安开炮,“谢总,我知道你们是协议夫妻, 你看不上她也就算了,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反而要看着她难受?”
她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那股闷气憋了很久始终要找到喧嚣口。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站在窗边的男人背影很有轮廓感,但气场冷得一塌糊涂。
小蕴噤声。
“或者,把你姐妹送医院,让全临城都来讨论?”
他行不行的问题?
小蕴秒懂,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视野中,要是被爆出来妻子中药,老公送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他的面子往哪放?
“明明有药,为什么不给她用?”小蕴的声音变软了。
谢淮安锐眸一勾,背对着她道,“下毒和解毒的都是同一个,换做是你,你敢随便吃?”
也是,万一圆妞的药性解了,但同时被下了其他的毒,一整个被拿捏,岂不是更惨。
不愿在圆妞意志薄弱的情况下占有她,何况他们还有合法关系。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高大俊挺的男人,他看似冷血,实则思虑严谨,谦谦君子。
谢淮安没看见小蕴脸上闪过的倾慕和折服,侧身换了个角度离开。
圆妞不同于凡人,意志力早在想起柒命时就开始回笼。
冷水浴就像一条细缝,迫使她快速复苏。
“妞,你终于醒了。”小蕴将浴巾裹住她,把她扶向客厅。
地上,萧潇的尸体躺在那,小蕴这才感到害怕,“我太着急你的事,居然把她忘记了。”
说完,就去探萧潇鼻息。
然后,整个人一僵,神色突变,“她死了?”
圆妞已经清醒,但这药跟普通的大有不同,她调动内息,发现丹田空虚得厉害,勉强打起精神道,“萧潇失了三魂七魄,先帮我好好守着她,别让任何人动她。”
说着,她取出一张符,贴在萧潇额头,交待,“她现在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这张定身符可以防止尸变,你替我好好守着她。”
说着,也不等小蕴回答,慢慢走向窗边。
8808跟8806挨得很近,她只要轻轻撕开一条裂缝,就能走入这栋楼里的第二个灵力之源。
她要在里面补给灵力,以一个全新的姿态重新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