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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今日我杨过(林言),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日清晨,雪早已止住,华山一处角落,但见远处银装素裹,玉树琼花,雪淞峭壁远山相望,霞光无限。

一位身着道袍,另一位身着麻布粗衣,都是年岁相近青年,跪在一山洞外两处蒿丘旁,正撮土为香,向天八拜,结为异姓兄弟。

他们表情略有欣喜,略有兴奋,却也见悲切。

正是杨过与林言。

原来前日,洪七公与欧阳锋通过林言与杨过口述,在比拼招式,想要一决高下,初时两人比拼时间较短,胜负易分,可越到后来,两人拆解约为困难,所需时间也大大加长。

到这日傍晚,洪七公将第三十六路棒法“天下无狗”的第六变说了,这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仗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欧阳锋自是难有对策。当晚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昨日清晨,林言刚刚起身,杨过还在梦寐,忽然听见洞内一人兴奋大叫。

“有了,有了!”

“快快快,叫我孩儿起来,随我演示!”欧阳锋急切道。

此时林言听见欧阳锋呼声有异,赶忙走了过去。

“前,前辈?”林言见到欧阳锋却诧异不已。

“爸爸...”杨过立马腾地一下起来,来到欧阳锋面前,也是一脸惊讶。

原来欧阳锋之前年岁虽老但内力精湛,须发也只略现灰白,这晚用心过度,一夜之间竟然须眉尽白,似乎忽然老了十多岁,可谓是一夜白头。

看到此景,不仅杨过心中难过,就连林言也生出悲悯之情。

第一次见他虽然疯疯癫癫,但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仍不失一代宗师风范。

现在明眼人都能见他乃是日落西山之兆。

“快快快,小道士,孩儿,赶紧!”欧阳锋催促道。

林言无言,摇了摇头,仔仔细细地观摩着。

杨过心中难过,欲待开言求洪七公休要再比,欧阳锋却一叠连声的相催,只得听他指拨。这一招十分繁复,欧阳锋反覆解说,杨过方行领悟,于是依式演了出来,随即两人相互拆招。

两人这一拆招,即便没有内力,但就招式来说,已然精妙无比,可谓棒类仗类招数天下无出其右,果达臻境!

洪七公一见,脸色大变,本来瘫痪在地,难以动弹,此时不知如何忽生神力,一跃而起,大叫:“老毒物,欧阳锋!老叫化今日服了你啦。”

说着洪七公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两人大惊,以为又要相互拆招打斗,分别上前,想要拉住对方。

两人抱得甚紧,林言与杨过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拉不动。

只听洪七公哈哈大笑,叫道:“老毒物欧阳锋,亏你想得出这一着绝招,当真了得!好欧阳锋,好欧阳锋。”

欧阳锋数日恶斗,一宵苦思,已是神衰力竭,听他连叫三声“欧阳锋”,突然间回光反照,心中斗然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也是哈哈大笑,叫道:“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化洪七公!”

两个白发老头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声音越来越低,突然间笑声顿歇,两人一动也不动了。

“七公,七公!”林言惊呼。

“爸爸爸爸,洪老前辈?!”杨过也大惊失色,赶忙连叫道。

回应两人的却只有山洞里的回声。

林言拉了拉洪七公的手臂,一拉而倒,探了探鼻息,已然仙逝。

杨过惊骇不已,俯身看欧阳锋时,也已没了气息。

二人笑声虽歇,脸上却犹带笑容,山谷间兀自隐隐传来二人大笑的回声。

北丐西毒数十年来反覆恶斗,互不相下,岂知竟同时在华山绝顶归天。

两人毕生怨愤纠结,临死之际却相抱大笑。数十年的深仇大恨,一笑而罢!

“这?”杨过恍然间手足无措。

林言无言,探鼻息,又用内力探了两人心脉,确是死气蔓延,断无生还可能,摇了摇头。

“之前七公睡了三天三夜,这次会不会两人也是假死?”杨过问道,但他自己瞧着也并不像,是以声音越来越低。

两人随后皆缄默,想看看奇迹发生,又等了一日,发现两人脸色皆变,才认识到了两人终究还是死去了。

“安葬吧。”林言道。

他面色平静,眼眶却通红。

“嗯...”杨过点了点头。

两人在山洞两侧分别挖开了两个土坑,林言将洪七公的尸身放了进去,连同的还有他最钟爱的红漆酒葫芦,铁锅,以及佐料。

杨过则将欧阳锋的尸身放入,连同的还有他的木杖。

二老当日恶斗时在雪中踏出的足印都已结成了坚冰,足印犹在,躯体却已没入黄土。

“呜呜呜...”想到此处,杨过不禁泪连成了线,啪嗒啪嗒地滚落。

“林兄弟,你说,二老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到头来却要我俩这不齿于人的小子掩埋,甚么荣名,甚么威风,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我们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杨过跪在地上呜咽着问道。

“额,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哲学的问题?”原本共情的林言差点掉泪,忽然被问蒙了。

“什么是哲学?”杨过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疑惑道。

“额,就是哲理...”

“你的问题我解答不了,也许千百年后都没有答案,但我想说的是,人活着,不应该追求生命的长度,而应该追求生命的质量,生命的价值在于不断超越自我,”林言忽然有感而发,想起了素质教育课本上的东西,念了出来。

“额...”杨过本就是随口一问,忽然见这位林兄弟认真起来,挺直了腰杆,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生命本没有意义,你能给它什么意义,它就有什么意义,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何意义,不如试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林言点了点头,似乎自己也有所感悟。

“林兄弟,我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一时半会我听不太懂,你说究竟是洪老前辈武功高强还是我义父武功高强啊?”杨过问道。

“哦...义父虽然了得,终究是逊于洪老前辈一筹。那打狗棒法使出之时,义父苦思半晌方能拆解,若是当真对敌,哪容他有细细凝思琢磨的余裕?”杨过自问自答。

“他们都是武林宗师级的人物,是我们在武道上追求的目标。”林言做了总结。

...

“林兄弟,你这人十分直爽,懂得道理也很多,我生平从所未遇,总觉得和你有一见如故之感,如若不嫌弃,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沉默片刻后,杨过忽然道。

看着杨过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林言不禁心中一动,只觉得知音难求,想了想,点头同意。

报了生辰八字,竟然林言虚长半岁,是为大哥,杨过为弟。

“大哥!”杨过拱手。

“贤弟!”林言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