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韵摇了摇头,满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庞小郎啊,庞小郎,瞧你这怂样,还争什么争,这猴头宴的席位,即使流归不在,你也依然只能坐个末席。”
庞小郎耷着脑袋坐回座位道:“末席就末席,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我争不过,小爷我也就是心宽体胖,不想与你们计较罢了。”
落木拍了拍庞小郎肉敦敦的后背道:“别的未必是真的,但你这心宽体胖一定是真的。”
庞小郎挺了挺后背,将落木的手弹开,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没好气道:“滚!”
满座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庞小郎,你也别不服气。你海坊的这一场赌局,若是没有萧夜,也成不了局。”落木道:“更何况,若没有萧叶给我们提供夜月练息境人员的情报,你想在场外分化夜月派过来的那几人,根本无处下手。”
庞小郎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道:“倒也是!”
“小曼重回到月牙镇是个意外,夜月没想到,我们其实也没想到。这次若没有小曼帮忙,这最后的胜负还真很难说。”落木说着又一巴掌朝庞小郎拍了过去:“说说,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和信心,你敢把海坊的筹码私自压在了月牙镇上。”
庞小郎早有准备地一晃脑,躲了过去,嬉皮笑脸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再说呢,要是你们输了,月牙镇也就没了,月牙镇都没了,还要海坊何用?”
云小韵闻言,眼光一亮,笑盈盈道:“庞小郎,这么说,你压中宝了,又发了一次横财了?”
“可不是!要不是月轻言自作聪明地搅了下浑水,本可以赚得更多。”庞小郎一脸得意道:“你别看月牙镇临建的海坊里外来的豪门不多,其实押注的豪门大多走的是暗庄,这次能夹来海坊的大户基本上都被我拖下水了。嘿嘿,不是我说你们,打架我是打不过你们,但要说到赌,小爷我可是这行里的小祖宗!”
落木道:“我说小祖宗,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吧。”
“见惯了外面都市的繁华,谁还会想待在月牙镇这个荒野上的偏僻小镇?”庞小郎嗤了一声道:“我要的是醉生梦死的人生,这里给不了我的。”
“你不在乎这个荒野小镇,那还屁颠屁颠地死回来干什么?”落木指了指春风楼对面的海坊,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道:“那块地以后就划拨给你们海坊,限你一个月内把海坊总部迁到这里来。”
“什么?”庞小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海坊这么大的盘子,岂是你说迁就迁的。我海坊在大陆上一共二十四坊,哪一坊不是坐落在大陆繁华之地。这里只是海坊临时用作开局的流水铺子,可算不上正坊。海坊总坊要是迁到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流水铺子,还不被那些赌客们笑掉大牙,落木,你这是想要把海坊连根拔起啊,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落木哼了一声道:“庞小郎,还以为你出去混了三年,多少能长些见识,没想到你还是个只长体重不长个的货,莫铁匠的骷颅坊都能开到月牙镇,你一个海坊,本就是月牙镇自己的产业,凭什么不能开在月牙镇,我说吧,你也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夯货。这几年,海坊是被你经营得风生水起,可要论财富,你比得过春风楼吗。”
说到春风楼,庞小郎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阴沉着道:“你倒是看看外面,月牙镇的春风楼也就一个塞外野店,你看它哪里像个酒楼了。你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只会欺负我,有本事,你让他把春风楼总号也迁到月牙镇来。他要肯把春风楼总号迁过来,我也二话不说就把海坊迁过来。”
落木点了点头,幽幽道:“行,庞小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你就赶紧着把海坊总号迁过来吧!”
庞小郎一愣,瞪大了眼睛道:“落木,你什么意思?”
落木指着他道:“只要春风楼迁总号过来,你就把海坊总坊迁过来,是不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庞小郎迟疑了一下,道:“当然是我说的。”
落木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庞小郎急了,一把拽着落木道:“哦个鬼啊,落木,你把话说清楚,几个意思?”
夜月萧叶见他猴急起来,忍不住笑了笑道:“春风楼已经准备把总号迁到月牙镇了,这事在之前就已经和金叔议定了。若不是有今日这一战,金叔怕是早些天就开始动土重建了春风楼了。”
庞小郎啊了一声,拽住落木呲牙叫道:“落木,你丫的,又坑我!”
落木拍了拍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云淡风轻道:“放开,放开你的蹄子!谁坑你了?话是你自己说的,要说有坑,也是你自己挖了自己跳进去的,别赖我!”
庞小郎咬了咬牙道:“要我迁总坊过来也行,但眼前的这块地做个流水还行,总坊过来就不够用了,春风楼占了那么大块肥水宝地,重建起来当然容易。我们海坊之前在月牙镇没有地块,好地段都被春风楼占了,不行,落木,都是月牙镇的产业,一碗水你要端平,你得让春风楼匀些土地出来给我才行。”
落木摇了摇头道:“那块地不好弄,本来就已经是春风楼的地盘,金叔新的规划也都做好了,匀不动,匀不动!你要嫌给你的地不够用,自己另找别的块地去。”
庞小郎摇头道:“月牙镇里,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地,不行,你要我迁过来,就得让春风楼匀一块出来给我。”
落木被庞小郎纠缠得烦了,指了指夜月萧叶道:“这事,你找他呀,现如今,我已经退位让贤了,萧叶才是月牙镇的镇长,这事他说了算。”
庞小郎仰头捂眼嚎嚎大哭:“自家兄弟,你都不帮,还推给个外人。三年不见,落木,你变了!”
云小韵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庞小郎,三年不见,你这德性还是没有变,哭起来只听得见干嚎,从不见有半颗眼泪。”
庞小郎放下捂眼的手道:“小韵,你一个小女子,哪里懂得我此刻的伤心,我的泪全都流到了心里变成一潭苦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