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月轻言心中暗叹一声,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继续催动器息加速释放出更多彩蝶:“落木,放弃吧!就算你的火息不灭,你也撑不过去。我欣赏你的坚持,你的倔强,但没有结果的坚持是毫无意义的。”
蝶流穿过火焰的空档,切在落木膝盖上,脚筋瞬间被切断,落木单膝一软,半跪在地,疼得一时站不起来,他嘴里却依旧十分顽强地蹦出一个字:“不!”
斩铁插入在地,支撑身体,器息一滞,眼看焰火转弱,落木猛地催动火云术纹,火焰加速喷张出来,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火圈,将自己围在中央。
境阶的差距带来实力上的差距,境阶之差果然还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海坊中,几名原本正准备加码月牙镇的赌徒,默默在下注的幻屏面前收回了正要下注的筹码。
“让让,让让,都给我让让!”张记包子铺的老板,不由分说分开人群,将一个沾满油渍的布包,推放到临时搭建的赌厅服务台上。
分开油布包,里面有些许细软,碎银,还有一张店面的房契,海坊的伙计是海坊临时在镇上招收的伙计,他一眼就认出了张记的老板,带疑惑的眼神看了张记老板一眼,问道:“张老板,您这是?”
“这是我老张家的所有的家当,我赌落木赢,我赌月牙镇赢。”张老板搓着手,带着几分局促的神情道:“我从没玩过赌局,不知道怎么赌,你帮我把这些全都换成筹码,我全都压上。”
“张老板,赌赌是可以,但犯不上把全部家当都压上吧。”海坊伙计好心提醒他道:“一次压光所有家当,要是赌输了,可要倾家荡产,连翻本的机会都不会有的。张老板,你好好冷静下来想想,想明白再来下注也不迟的。”
“你给我压小木,压月牙镇!”张老板涨红了脸,急道:“狗娃,你别管张叔,就听张叔的,给叔一次全压上。”
被他叫狗娃的海坊伙计用手指了指广场中最大的那块幻屏,压低声音道:“张叔,你先看清楚现在场面上的情况,落木就要撑不住了,现在的局势对月牙镇可是十分的不利啊,你怎么还敢压月牙镇?”
“不利?什么不利?”张老板突然火了,他刻意放大了声音,气呼呼道:“你以为张叔我没长眼珠子吗,夜月那个人模狗样的兔崽子都把落木欺负成那样了,我不压小木,不压月牙镇,你让我压谁?”
“叔,小声,小声些。”狗娃语重心长道:“张叔啊,咱这是赌钱,不是赌气,你赌气也赢不了钱不是。”
“小声,小什么声,叔我就是来赌气的。”张老板不仅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放大喉咙叫道:“我,月牙镇张记包子铺老板张富贵,是不折不扣的月牙镇人,我就赌落木胜,我就赌月牙镇胜!”
狗娃见自己按捺不住张富贵,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叔,你别叫了,我给你全都换成筹码还不成吗,全压月牙镇?”
张富贵点点头,拍着赌桌囔道:“狗娃,你这就对了,给叔全压月牙镇!”
狗娃默默地收下张富贵的家当,换出筹码,将他的筹码在压筹的操作幻屏上全都压到了月牙镇头上。
“张胖子,你好了没有,好了就让让!”摊大饼的李婶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拉开张老板,也将手头的一个布包扔到服务台上:“狗娃,给婶子也都换了,跟张胖子一样,都压落木,压月牙镇。”
海坊伙计打开布包,里面东西更杂了,镯子,碎银,铜板,头饰.......。
这次,狗娃没有做声,默默地换起了筹码。
等他换完,抬头一看,后面已经悄无声息地排起了一个长队。
他将队伍中的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全都是月牙镇里本地人的熟脸。
“压落木!”
“压月牙镇!”
“落木!”
“月牙镇!”
......
外地赶来的赌客,被纷纷站出来的本地人一挤,避让开一边,愕然地看着月牙镇人一个接一个地兑换筹码,全压在月牙镇上。
这都一群什么土着,不会赌,也不带这么糟蹋钱的。
交过筹码的月牙镇人纷纷聚集到广场中大幻屏下,眼看着落木遍体鳞伤,也不知谁,抓起一块小石头,朝幻屏里的月轻言扔了过去,嘴里高喊一声:“落木必胜!”
“落木必胜!”一人马上应和着振臂叫了一声。
“落木必胜!”“落木必胜!”“落木必胜!”“落木必胜!”......
声音此起彼伏,从敞开的海坊往月牙镇外面传了出去,听到呼喊声的月牙镇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一个一个,接二连三地走出家里,店铺,田地,山林......
四面八方,人群纷纷向海坊方向汇集。
“是落木,是落木啊。”刚就近聚集过来的一位大嫂抬头看着幻屏中的白骨森森的落木,泪流满面:“这娃,就是犟,这得受多大的罪啊,咱不打了,不打了还不行吗......”
“都是为了月牙镇啊......”
“老婶,看你说的,还不都是为了我们月牙镇吗......”
“是啊,为了月牙镇,不就是为了我们吗?”
“压,压上!”有人开始翻空兜底,将能翻出来得全部上压月牙镇。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新赶来的月牙镇人一个个翻空口袋,能压的全都压了上去。
外来的赌客被挤到一旁,冷眼看着情绪激动的月牙镇人。
“已经是必输的死局,这群人知道他们在赌什么吗?”
“他们这是要把整个月牙镇都输个底朝天啊。”
“一群愚民!”
“疯了吧!”
......
这些外地赌客窃窃私语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月牙镇人给落木的加油声里。
“必胜!落木!”
“落木必胜!”
“落木!落木!”
“落木......落木......必胜......”
聚集在海坊里的月牙镇人群一个个群情激奋,振臂高呼,高呼之声此起彼伏。
呼声传到茶楼,青云布衣的眼神从大院转向海坊,脸色渐渐凝重。
身为裁决,要是月牙镇人全都闹起事来,怕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一名翡翠衣裳的女子,飘然上楼,优雅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