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熊掌如何得兼？
熊掌在山上，鱼在水里。
让熊去抓鱼，然后我抓熊？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念头通达，夏鸣抱紧怀中的黑册沉沉睡去。
何念生看着夏鸣疲惫至此，又走上前去，给他盖上了薄褥。
临近的时候，何念生听到了夏鸣的呢喃细语。
“师尊，等我成仙了，也把你变成仙人……”
听到这话，何念生的动作猛地一僵。
深深地看了一眼夏鸣，何念生兀自走远了。
于此同时，夏鸣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觉醒来，阿巴阿巴。
夏鸣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上了锈。
那华丽的思维殿堂，如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昨天想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今天脑子里残留的是什么呢？
罗密欧与忽必烈？
罗密欧与猪过夜？
罗密欧烤猪刚鬣！
罗密欧与东方树叶？！
呆坐在原地，夏鸣傻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我脑子迟钝至此呢？
念头呆滞，齿轮上锈，这就是金手指的代价？
好像这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是用多了的原因吗？
血丹能够稍稍缓解，那血丹难道就没有副作用了？
夏鸣沉思之际，何念生缓缓走来。
“醒了？”
看到何念生的那一瞬间，夏鸣不由眼神一凝。
脑子虽然不灵光，但是怂可是身体反应啊。
“师尊早。”
恭敬行礼，夏鸣心中波澜翻涌。
夏鸣深知，凭他现在的思维灵活程度，想要对付白发何念生？
那就是一个字！
——西奈。
鬼使神差一般，夏鸣忽然开口说道：
“师尊，昨天炼的血丹，似乎有点效果，要不咱们再开一炉？”
听到夏鸣这话，何念生猛地一愣。
明明昨天还那么抗拒，也不承认药效，怎么今天就变了？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
仔细想想……
那小子昨日的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
“师尊，炼一炉吧，我现在就放血？”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夏鸣，何念生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厮的邀请。
臭小子，诱惑我呢？
这里炼丹，江崇那个老登循着味就能摸过来！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啊！
我就着了这小子的道！
被师尊回绝的夏鸣也是一脸的无奈。
无奈之余，夏鸣也不免感叹。
那血丹的后劲可真大！
脑子灵光的感觉，简直就是……啧啧。
瞄了一眼稍显落寞的夏鸣，何念生又在一旁哄道：
“夏鸣，为师带你去修那小御风行术好不好？”
听到这几个字，夏鸣顿时又提起了精神。
在夏鸣心里，那哪里是什么小御风行术？
那分明就是人形战斗机的可行性研究！
遁术是肯定要学的。
越快越好！
打不过还能跑。
三十六计最上策！
看着夏鸣眼中的那抹光彩，何念生心思稍定。
毕竟还是少年啊，轻松拿捏。
念及此处，何念生继续说道：
“小御风行术，最为重要的便是炼化一枚风种，将风种藏于窍穴之中。”
“以灵气激发风种，以此御风而行。”
听着何师尊的讲述，夏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夏鸣，可真的不敢完全信任何师尊。
就这描述来说，何念生没有说谎。
无论是小御风行术，还是金手指提炼而成的人形战斗机。
追其根本，都是爆发窍穴中的能量，以此来推动修士飞行。
窍穴就是推进器，灵气、风种便是火焰燃料。
科学，无比科学。
不过金手指提及的那些弊端，何师尊却没有提及。
无论是续航能力，与稳定水平，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啊。
师尊难道是故意不说的？
还是说师尊也不知道。
夏鸣思虑之际，何念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夏鸣，炼化风种，还需心法配合，催动心法，可加速凝聚风种，你且听仔细些。”
“嗯，弟子一定认真听着。”
【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中烟，勃若景耀华。】
【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
……
跟着诵读一遍，夏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
心中又暗念了数遍，依旧没有什么不适。
难道这心法真的是那黑册中记载的？
想着想着，夏鸣便跟着何师尊来到了一处破碎的山谷。
山风凛冽，似能割肉。
走近一听，更是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这是破碎岭，山岭深处乃是黄泥渊，此地凶险万分，夏鸣，你可千万不要和我走散了。”
夏鸣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即使何念生不强调，他也不敢独行。
这破碎岭，看着就不是什么善地。
师徒二人进去不久，一众剑河修士也奔到了山岭之外。
遥望着不远处那嶙峋参差的山岭，最终，剑河众修还是没有走进去。
进入了破碎岭，一路兜兜绕绕。
最终，师徒二人来到了一处古怪的山谷中。
说它古怪，是因为这山谷之中，处处可见人为雕琢的痕迹。
台阶、栏杆、虽然风化严重，但是依旧可见昔日的辉煌。
“曾几何时，此地便是上一个大河宗。”
听着何念生这话，夏鸣不由得心中一愣。
上一个大河宗？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静静地看着夏鸣，何念生也没打算瞒着他。
“夏鸣啊，仙路无情，唯有成仙才是归宿，唯有成仙才能跳出此方棋盘啊。”
“大河宗、竹剑宗……哪怕是这西子苍洲也只不过是仙人的棋盘罢了。”
“棋盘啊，谁活下的棋子越多，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夏鸣心中却有别的盘算。
他并不是什么好高骛远的人。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仙人对于他夏鸣而言，还很遥远。
当务之急，乃是活着。
从何尊的手中好好活下来。
然，想了半天，夏鸣发现很多关于何念生的细节，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思维在僵化，感知在退化，那电光火石之间迸发的灵感更是没有。
无法统筹全局，夏鸣都不知道哪里被何尊动了手脚！
思虑再三，夏鸣已然下定决心。
血丹还是得吃！
虽然它会影响金手指。
而何念生师尊的那个【能源运输指南】也得想办法搞到手！
夏鸣灵感爆发之际，已经隐隐意识到了那个玩意的可怕。
师尊啊，师尊。
我多希望是我想多了啊。
只是……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