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厉的笑声诡异渗人,烈阳当头照,刘氏却从头凉到脚……
方铁柱冲了出来,一看到倒在血泊里的父亲,眼都红了,一脚就朝大妹踹了过去,“方雪梅!!”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这可是你阿爹!!!”
将大妹踹出去老远后,他又蹲下身去摇晃方正田,声音颤抖地大声问道:“阿爹!阿爹?您怎么样了?”
“方铁柱!你来得正正好……”
方雪梅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颤颤巍巍地又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块还沾着鲜血的石头。
目光阴狠,一步一步地朝蹲坐在地上的方铁柱走去……
步子不快,却把刘氏看得毛骨悚然。
方铁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奄奄一息的方正田身上,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知。
刘氏终于动了,狰狞着面目朝方雪梅冲了过去,“你这个孽障,我不许你动我儿子!!”
“砰!”
方雪梅一扬手,手里的石头就朝刘氏飞射而来,重重地砸在她脑门心上。
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刘氏,她得意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很好!又解决了一个,啊哈哈哈……呃!”
又是“砰!”地一声,狂笑不停的恶魔,翻着白眼,终于倒在了地上。
方铁柱手里举着木棍,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妹。
还有,对面的陆文且。
脱了外裳,刚躺进被窝的方雨桐,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阿娘的尖叫,还有大哥的质问声,又仿佛听到大姐的笑声……
她本想起床看看是啥原因,想想又算了。
还是被窝里躺着舒服。
陆文且在外头呢,她一个揣着娃子的娇弱女子,去了也是添乱。
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被方雪梅伤着了,受罪的可是自己。
院门外。
方铁柱看看血泊里的阿爹,又看看昏迷不醒的阿娘,还有浑身都是血,也不知死没死透的方雪梅……
一阵无力感袭来,连着退了好几步远,手中的木棍再也拿不住,“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还愣着干啥?快把爹娘扶起来,我去把马车弄过来,得赶紧送去镇上的医馆!”
陆文且推了大舅哥一把,就往马车飞奔而去。
方铁柱醒过神,跌跌撞撞地朝阿娘扑了过去,“阿娘!阿娘?”
刘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摇了摇头说道:“哦,是铁柱啊,我再睡一会儿……”
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见阿娘没啥事儿,方铁柱又朝阿爹那边爬,“阿爹?阿爹!”
只见方正田没有丝毫反应。
他憋着呼吸,手颤抖着伸了过去……
“呼!还好,还有气儿……”
很快,陆文且的马车弄过来了,一跳就下了车,帮着他一起把老丈人两口子弄上马车。
“大哥,你可会驾马车?”
方铁柱手脚都是软的,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我不会……”
“那就我带他们去医馆,你搁家看着,记得一定要把他们俩绑严实……”
方雪梅那丑女人的破坏力,那可不是盖的。
老丈人两口子在早有准备的前提下,自己不过上了个茅厕的功夫,就全被她给放倒了。
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方铁柱摇摇头,惊恐道:“不!我也要去!这可是我的爹娘。”
陆文且想了想,点头同意道:“也成!只是这事儿,咱先别告诉雨桐,她还怀着娃子,我怕她经不住这个打击……”
上次因着阿奶的事儿,媳妇儿就消瘦了一大圈。
好不容易因着肚里的娃子,才缓过来些,万一再出点儿啥事儿……
六神无主的方铁柱,点头同意道:“好,我听你的。”
“那你赶紧去拿银子,我把这两口子绑结实了,一并带镇上去,你在车厢里看着他们。留在家里,万一再出点儿啥意外,雨桐就危险了。”
“那我这就去!”
方铁柱闷头就往爹娘房里冲。
陆文且捡起院门后的另一根麻绳,一脸厌恶地把方雪梅手脚绑上。
对这个丑女人,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拖死狗一般,把她拖到了马车旁,扯着她的衣裳,像丢木头一样,将她丢上了车。
然后是小货郎。
“大哥,我……我……”
倒在院门内,从门槛下方的缝隙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小货郎,脑袋里就跟浆糊一般,半天都回不过神。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和自己生活了几个月的媳妇儿,竟然这般恐怖吓人。
捡块石头,就把老丈人两口子双双放倒了。
那可是她的亲生爹娘啊!
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不是你大哥,你也不用跟我说啥废话。”
陆文且面无表情地一推,就把他翻进了车厢里,重重地砸在方雪梅身上。
“唔!”
方雪梅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正要说话,脖颈上就挨了一个手刀,又昏睡了过去。
陆文且活动了一下手腕,嫌弃地在小货郎身上擦了擦。
心下暗自嘀咕道:这丑女人,可真难杀。
就算换做一般的男子,只怕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把人都弄上了马车,陆文且又回到了院里,进了堂屋,拍了拍媳妇儿的窗户,“雨桐,我和你哥他们走了,若我们回来得晚,你就自己弄点儿啥吃……”
“……”
房里没声音,也没看到媳妇儿的身影。
他凑近去一看,只见床上的被子鼓了起来,隐约还可以看见媳妇儿的头发。
原来是睡着了。
“文且,我拿到银子了。”
方铁柱出来了,举着手里的布袋子对他摇晃了好几下。
“走吧。”
…………
方雨桐醒来后,天儿已经快黑了。
家里静悄悄的。
她在被窝里躺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啥响动。
想起刚才,自家男人说要把大姐两口子送去县衙,她一骨碌就起了身。
几个房间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见。
这是,全都去了?
她顺了顺头发,来到灶房,打开菜柜门,里面有好些菜。
没啥胃口。
算了,吃点腊鸭胗吧。
她端着九宫格里的腊鸭胗放进锅里,正要生火来着,就听见有人在拍打院门。
“二叔!二婶……”
“开门!我家那边开饭了。”
“雨桐姐!铁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