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下,就争抢了起来,小些的抢不过,咧着张嘴就要嚎,大些的见状,忙把手里的掰了一点下来递过去,生怕再闹下去,等阿娘他们回来,就没得吃了,还得挨顿打。
方雨桐三人回到二房,几人还在说方雪梅的事儿。
一看到他们回来了,方正田使了个眼色,就止住了话题。
小女儿两口子还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在骡车上也都知道了,这会儿也没啥瞒的必要。
只那死老太婆,一向看他这二儿子不上。
自家的女儿出了这等事,丢的也是他们做父母的面子,骂一句没教养都不为过。
这事儿,他很不想被那老东西知道。
“你们坐着,我去做饭……”
当家的心思,刘氏自然知道,她也是一样的想法,话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转身进了灶房。
方雨桐看到阿娘红彤彤的眼睛,对发生了何事,心里清楚,跟着阿娘的脚步,想安慰两句来着。
方老婆子不想待在堂屋,更不想面对二儿子这不孝子,孙子递过来的茶碗都没接,就跟着孙女一起去了灶房。
见死老太婆走了,方正田抓住难得的机会,对小女婿说道:“文且,一会儿还得麻烦你们跑一趟赵家,我和你们阿娘下午有点事儿,走不开。”
陆文且对去或不去,都没多大意见,他和赵家没仇没怨的,也不怕去了再被人打。
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媳妇儿发话,她愿意去,他就陪着走一趟,她要不想沾上那丑女人的事儿,他就不想挨边。
媳妇儿这会儿不在,他也没把话说死,问道:“大哥呢?叫他走一趟呗。”
方正田一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他去能干啥?就他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没得再被陈家人拿捏了去。”
陆文且一听,就不服了,“那雨桐呢,您就不怕她被陈家拿捏了去?”
“不是有你呢嘛,听你阿娘说,陈大江这老狐狸,看见你都两腿儿发抖。”
“我再怎么厉害,也代表不了方家。”
陆文且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道:“大哥,你说是吧?”
“一个女婿半个儿,咋就代表不了?”
方正田看不得他逼问儿子,皱着眉头反问道。
方铁柱不受激,更不想让陆文且觉得他们老方家没点血性,主动请缨道:“阿爹,我想去,万一陈家人把雪梅也带上了……”
陆文且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丈人,意思就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还能偏心到啥地步?
儿子当场打他脸,方正田恼羞成怒,语气重了几分,朝方铁柱喝骂道:“老子还没死呢,这儿就轮不到你说话!”
方铁柱的话被打断,又在妹夫面前丢了脸,气得一头钻进了房,半天也没出来。
剩下两丈婿一声不吭,气氛冷凝下来。
陆文且不想跟老丈人在这大眼瞪小眼,在堂屋找了把镰刀,又从房檐下弄了个篮子,出去给骡子割草去了。
方正田看到小女婿手里拿着的镰刀,心都跟着颤了颤。
尽管有一肚子牢骚,也不敢发出来,只得在喉咙眼憋着,一口气灌了两大碗茶水,好歹把气消下了些。
灶房里,方老婆子舍不得孙女劳累,抢过往灶里加柴的活,让她坐在身旁的矮凳上。
抬头看了看灶背的老二媳妇,忍了忍,问道:“雨桐难得回来一趟,你这拉着张脸给谁看呢?”
刘氏叹了一口气,老婆婆说得对,大女儿的事儿,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跟小女儿无关,她可不能因着大女儿的遭遇,再让小女儿寒了心。
清了清嗓子说道:“雨桐,你别多想,我这不是冲你来的。”
“这儿热,你去堂屋坐着喝茶,想睡觉也可以去睡会儿,床单枕套我都洗干净了,就放在你们各自的衣柜里,自己拿出来铺上就成。”
方老婆子抿了抿嘴,她想跟孙女多待会儿。
心想,雨桐要回房里的话,她立马火钳一丢,也跟着去。
她才不想留在这儿,看老二媳妇儿那张臭脸。
好在方雨桐这次难得懂事儿了一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难得回来一趟,这时间拿来睡觉多浪费,觉啥时候睡都成,这会儿,我就想陪阿娘和阿奶说说话。”
见阿娘的表情好了些,方雨桐接着说道:“这次回来以后,怕要到明年正月才能回得来了。”
方老婆子诧异问道:“冬至呢,也不回来吗?”
刚嫁出去的女儿,头一年半载的,怀上娃子前,厚道些的婆家,都不会太拘着。
虽说陆家村离这儿远了些,但好歹挨着镇子,一条大路直通到村口,叫辆骡车也要不了多久。
“可能回不来,我和文且在县城里租了个铺子,到时候,得开门做生意呢。”
“啥?!”
这话一出来,刘氏的菜刀,都差点砸脚背上,尖着嗓子问道:“你们啥时候去城里了?还有,哪来的银钱租铺子?”
方老婆子手里的火钳也半天没动,插嘴问道:“还做生意,做啥生意啊?”
方雨桐不慌不忙,把昨儿晚上对陆家大房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这话听得刘氏捶胸顿足,“你呀你呀!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连本钱都要借情况下,还敢把摊子铺这么大,哪怕像镇上面摊子似的,随便在路边寻个地儿也成,这样好歹能省一点。”
说完抱怨的话,又问道:“一个月多少租钱?”
方雨桐看了看阿娘手里的菜刀,有些不敢说出口,又看了看身旁的阿奶,总算找着点底气回话,“一两。”
“一两?!”
果然,一听竟然这么贵,刘氏挥舞着菜刀,老激动了……
“你爹一个老师傅,累死累活地一个月干下来,也就不到二两。”
“虽说现如今,靠文且的路子找了个好东家,但跟你大哥平摊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二两银子一个月。”
“你倒好,钱还一文没挣,就要倒给别人一两,一年算下来,就十二两了。”
“陆文且呢?他也由着你这般胡闹?不对!这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说不定就是他起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