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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梅见没踢到,表情狰狞着紧追而上,又踢出一脚,这次的目标是她的肚子。

嘴里还不住骂道:“让你一天到晚发痒发烂,子头(宫颈)给你踹出来!”

村里一些劳累过度的妇人,动不动就掉出子头来(宫颈脱垂),她时常在河里洗衣裳,对这种事也算是耳熟能详,知道这是娃在肚子里待的地方。

她听过,方雨桐两口子自然也听过,特别是陆文且,自家阿娘就是个曾被“子头出体”困扰许久的,现如今还不能干体力活。

乡野村妇也没那么多讲究,他作为儿子,听到过两句也正常。

虽说他作为一个男人,子头到底是啥不是很清楚,却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出体就代表生了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亲姐妹之间,丑女人竟敢对媳妇儿这么狠?

他顿时就怒了。

只见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已经形成本能,在方雪梅的脚踢过来之前,就一拳击打在她那只受过伤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还没好全的右手手臂,以一个看着就疼的弧度弯了下来,伤上加伤,断了个彻底。

“啊!”

方雪梅惨叫声刚出喉咙,就猛地闭上了嘴,因为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力度之大,她一下就被踢得摔倒在地。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脸上的五官也皱成了一团,抱着个肚子气都喘不上来。

“我们走。”

陆文且鼻子还在喷粗气,他原本是不打女人的,可这女人太过上赶着作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心思还恶毒,不打都对不起她。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方雪梅,扶着媳妇儿接着往前走。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了,方雨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扶着走了好几步。

“等下。”

回过神来,方雨桐顿住脚,又回到方雪梅身边,低声恐吓道:“今儿可是你自个儿上来讨打的,要是敢在别人面前胡乱攀咬我男人,我就把你前前后后,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儿,一字不漏地全说给陈家人听。”

“你,你个贱蹄子不得好死!”

方雪梅疼出了一身汗,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咒骂。

陆文且一听这话,手脚又开始痒痒,恨不得朝地上那一坨再踹上几脚,可因着她是个女人,也没再对媳妇儿动手,到底是忍住了。

心里想着,这女人着实讨打,前几天他还觉得陈大江一个大男人打女人是个渣渣,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自己就步上了那渣渣的后尘。

不过,却没多少懊恼,敢当着他的面打他媳妇儿,打她都是轻的。

“媳妇儿,一个疯女人罢了,咱甭搭理她,省得惹一肚子闲气。”

说着,就去拉方雨桐起身。

男人的举动,正合方雨桐心意,她着实不想和姐姐过多纠缠,便任由男人拉着她走出去好一段距离,又扭头往回看了眼,问道:“我姐她还瘫那没起来呢,你那一脚踢得重,不会把她踢死吧?”

“放心,我脚收着力呢,死是死不了,够她难受好一阵,倒是真的。”

陆文且还是气不过,忍不住吐槽道:“你说她咋就跟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还特爱咬你。”

“算了,反正她也没落着好。”

姐姐那蠢货的骚操作,她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见着她好声好气说话,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她觉得更吓人。

方雨桐朝不远处常大夫的医馆看了一眼,见还开着门,想了想说道:“还是让大夫去看一眼吧,别真死那儿了,咱再吃上了人命官司,为了这种人搭进去一辈子,才划不来呢。”

陆文且有些不乐意,“今儿为着挣这几个银子,咱们俩口子可不轻松,特别是媳妇儿你,路都不好走了,这么一条疯狗,不值当为她花银钱。”

方雨桐“噗呲”一声,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抠呢,放心吧,要不了咱出钱,陈家铺子离那儿不远,给儿媳妇看伤,公公婆婆出银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这事儿你也别认,想必有了刚才我的警告,我姐也不敢在她公公婆婆面前说实话。”

“那行!我扶你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我过去叫就行,也省得你多走那几步路。”

陆文且松开捂着布袋子的手,扶着媳妇儿在旁边的街沿上坐下,一窜就进了马路斜对面的医馆。

对正在给病人看舌苔的堂姑父嚷嚷道:“常大夫,那边街上有个伤患,您忙完记得过去看一下,就在黑面婶子摆早食摊子那边。”

常大夫头都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嘴角抽了抽。

倒是大夫娘子气得瞪大双眼,拉着他出了医馆,小声骂道:“哪来的伤患?该不会又是你小子打的吧?”

“我说你可长点心吧,媳妇儿都给你娶回来了,该干点正事儿了……”

“哪能啊,不是我!她自己走得好好的,一下撞树上去了,我看得真真儿的!”

陆文且抵死不认,一个别手,就从堂姑手里逃了开来,也没多作停留,一脱身就往马路对面跑。

大夫娘子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儿,眉头皱得快要夹死蚊子,忍了又忍,到底是抬脚往他说的那边去了。

心想,重阳节就快要到了,陆文星少不得要回来一趟,到时候定在他大哥面前,定要给这臭小子上上眼药,让他大哥狠狠惩治他一番。

陆文且回到马路对面,正要背起媳妇儿快步离开,就看到一辆骡车驶了过来,赶忙拦下……

“去老李头的饭馆。”

“嘿!”

赶车的原本都停下来了,一听陆文且这话,鞭子轻轻一挥,赶着骡车就要走。

这混不吝的,才几步路都不愿意走,他才懒得搭理。

“喂!你往哪走啊!”

“下来!”

骡车跑得不快,陆文且几步就追上了,死死拽住骡绳不松手,一脸戾气把赶车的往车下拽,

赶车的有些怵他,怕自己被打,更怕骡子被打,老老实实下了车,嘴里嘟囔道:“几脚路的地方,也不嫌上下车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