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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啥呢?赶紧滚上床睡觉!”

“一天天的,尽是事儿!”

白白没了十六两银子,对这个挑事精,她自然就没什么好语气,一边说,一边脱了鞋子,抬脚上了床。

方雪梅脸上就不说了,一条手臂还疼得要死,却也知道阿娘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吭声。

只得一步步挪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往下躺的时候,嘴里不住地抽冷气……

好不容易躺下,委屈的泪水就像泉眼一般,不停地往外冒。

已经在另一头躺下的刘氏,听得既有些心疼,又觉得烦躁,侧身看向对床还没睡着的小女儿和婆婆。

想着刚才刘老婆子说来宽慰自己的话……

可一想到那十六两银子,这会儿就在小女儿手里握着,她就一肚子气。

“雨桐,你今儿的做法,也着实也过分了些!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姐,张口偷银子,闭口偷银子,你存的是什么心?”

方雨桐闭上眼睛,没吭声。

她知道阿娘这会儿,因着银子的事儿心里有气,自己若再敢回嘴,不但今晚没得睡,说不定还得再挨几巴掌。

再惨一点的话,不但巴掌要挨,可能刚到手的十六两银子还保不住。

阿娘的性子她很清楚,有着大多数人惯有的通病,抛开大哥这个儿子不算,她和姐姐两人之间,谁弱阿娘就帮谁。

今儿自己“丢失”的十六两银子,阿爹一文不少地给她补齐了,等于她没有丝毫损失。

姐姐就不一样了,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再贴切不过。

不但手受了伤,还寻死觅活了一番,差点就一头撞死过去,偷东西的名声还被几家亲戚知晓了。

最重要的是,毁容了。

弱得不能再弱,惨到不能再惨。

阿娘的心,自然就偏向了姐姐,心里指不定还要怪她太过霸道,没有把这这颗打落的牙齿,和血吞进肚子里去。

不过,她并不难过。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只有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好处,才是属于自己的。

比如:握在手里的银钱,吃进嘴里的美味和穿在身上的衣裳。

至于其他的,像阿爹阿娘的疼爱偏心,也就是当时那一两天管用,短的时候,可能就几个时辰。

一旦心里那股子感动消失殆尽,他们的巴掌,照样会毫不留情地呼过来。

这么多年来,姐姐多少次因着阿娘对她的“偏心”而难过。

甚至因着阿娘的偏心,对她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而小时候的她,却一直拿自己和大哥比,当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她终于幡然醒悟,调转方向,把精力重点投向了阿奶……

每次看到姐姐吃醋受伤的表情,她心里就觉得好笑,也觉得悲哀。

为姐姐,也为曾经那个傻乎乎的自己,更为了村子里那些想要在爹娘身上寻找疼爱,最后却被推进无底深渊的姑娘。

生而为女,自己何错之有,她们又何错之有?

天刚蒙蒙亮,方雪梅呜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在梦里,嫁到陈家后的她,过得比上辈子在老鳏夫家的时候,还痛苦……

还好,是个梦。

她一动,刘氏就跟着醒了。

刘氏躺了一会儿,对大女儿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嗯。”

等她从茅厕出来,就被一脸纠结的阿娘,拉到了一边,吞吞吐吐地传授着洞房花烛夜的事儿。

上辈子,她从来没有从阿娘嘴里听到过这些。

想到这辈子的夫婿,是心心念念的陈家富,哪怕已经有过经验,她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头也不敢抬,除了点头,就是嗯嗯嗯……

刘氏没能在她带着面巾的脸上看出来啥,但却感受到了她那股子羞涩感。

她心里很是发愁,大女儿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也不知道是啥场景。

其实刘氏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还好大女儿没有抬头,不然那张火辣辣的老脸,就该露馅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别开头,不忍去看大女儿那张脸,狠了狠心,转移话题说道:“昨晚给雨桐的那十六两银子,不管你拿没拿,根源还是在你,要不是你趁她睡着去开柜子,啥事儿也没有。”

“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晓,虽说不缺吃喝,却也没有多少余钱,加上你大哥又刚被退了亲,以后少不了又是一大笔开支……”

“所以,这银子,算是我们做爹娘的先替你垫出来,以后还得你和家富两人出。”

方雪梅脸色煞白,几乎要站不稳。

阿娘的话,犹如一记炸雷,让她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她吼道:“我,我不同意!”

“别叫!堂屋里,你两个姨父还带着一大家子在那睡呢,你可别再自己给自己找没脸。”

刘氏低声说道:“你也别怪阿娘心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我也不逼你一天两天还回来,也知道你刚嫁过去会艰难些,这样吧,明年年底,最迟明年年底还回来就行。”

“要不然,我直接找陈家富去要!”

方雪梅呆呆地站在院里许久,直到刘氏烧好了热水,喊她洗头洗澡,才醒过神。

方雨桐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就剩她和阿奶两个。

想到洗澡房里的银子,她急忙起身。

“呦,咋醒这么早?”

“今儿可没时间给你睡午觉,晚上又是……再睡会儿吧。”

阿奶看向她的目光,很是慈爱。

“不了阿奶,今儿是我做姑娘的最后一个早上,还是勤快些,不行了,我得出去一下……”

“上茅厕是不?快去吧。”

方老婆子朝她挥了挥手。

方雨桐也没解释,“嗯”了一声就出了房门。

一出来,就见姐姐正呆愣愣地坐在院子里,头发滴滴哒哒地往下掉水,脸被披散下来的头发和面巾遮挡住了。

她心猛地一提,抬脚就进了灶房。

“今儿起这么早?”

方铁柱正在洗脸,看到她,问了一句。

他本想拉住小妹,好好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谁知方雨桐没空搭理他,应付了一句,就朝开着门的洗澡房看去……

地上都是水。